匕首斜着切入锁骨下皮肉,易卜之不由得惨叫出声,却被立即紧紧地捂住嘴,哀嚎闷在喉咙里,他目眦欲裂,眼中渗出狰狞血丝。
“叫什,点儿也不像个男人。”尹怀殊专注地切割那块附有纹身皮肉,握匕首手极稳,每刀都熟练精准,仿佛这刻在他脑中已经演练过无数次,哪怕这具躯体正因剧痛而颤抖挣动,从胸膛不断涌出血液横流,他动作丝毫没有受到扰乱,甚至刻意放慢来享受这份痛苦。
易卜之身体猛地挣,随之瘫在地上,不再动弹。
尹怀殊在易卜之鼻下探,果然断气,便干脆利落地下最后刀,薄薄层皮肉上纹身完好无损,他将其收在怀里,往后方安静树林瞥眼,掠身离去。
不多时,急促脚步声穿过树林,停步在易卜之尸体旁,秦征皱起眉头,打量着躺在摊血里易卜之,他胸前血肉淋漓,面容扭曲,涣散眼睛还怒瞪着高远天空。
净是伤口,尤其是引以为傲右手只剩下半只残破断掌,着实是从未有过狼狈不堪。
不远处忽而响起脚步声,易卜之惊惶抬头,却见到尹怀殊从老树后走出来。
他松口气,火气也跟着有处发泄:“现在才赶到,你这废物,究竟要你何用!”
尹怀殊不做声,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欣赏他这幅样子。
易卜之愈发恼火:“愣着等什,还不快扶起来?”
秦征环顾周遭,并没见到什人影踪迹,只得忿忿不甘地叹口气,将这具尸身带回去。
府内其他人各自休整去,秦征却不愿停歇,又组织家仆并众街坊近邻赶去扑灭街巷熊熊大火。忙碌半晌,最终是天际起闷雷滚滚,场突如其来大雨浇熄火势,落雨倾盆,连满地焦黑烧痕也冲淡。
秦征站在雨中,再无事可做,只好回府,驱散侍奉婢女,湿淋淋孤鬼般在院落徘徊,回过神时,不觉已经站在阮凝房前。
秦征迟疑地抬手推开房门,蓦然愣住,只见圆桌上摆好饭菜碗筷,仿佛正是在等他来。秦征心头狂跳,慌忙闯进房中四处搜寻
尹怀殊突然嗤笑声,道:“看来送他那把剑确实好用。虽然没料到你能从火里穿过,倒也是为省去麻烦。”
“什意思?”
尹怀殊从衣袖中抽出把狭长匕首,冷光映在脸上,他语带讥讽:“什意思?尹怀殊算是什东西,怎值得右护法您费心去提防呢?”
“你要背叛,难道你不想活吗?”易卜之勃然大怒,同时又用仅有左手扒着泥土往后退缩去,“若不是在,你以为就凭你本事能在般若教活这多年?”
“是,今日切皆是拜您所赐。”尹怀殊步上前,揪住易卜之衣襟将他翻过身来,膝盖牢牢地压住他挣扎,然后把撕开他衣领,露出右侧锁骨下赤红纹身,“倘若不赌把,怎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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