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转头四顾,望不见那铃铛声究竟从何而来,视野远处却忽然掠出道人影。
只见江离飞踏过屋檐,在府内最高树梧桐前高高跃起,旋身挥剑横斩,雪亮弧光下粗壮枝条顷刻断裂,繁茂枝叶坠下
说着,戚朝夕抬剑挑破陈长风交叉双臂防御,另只手迅猛如电地攥住他腕子,身形转到他身后,较着劲力将腕子连同臂膀并反扭着制住时,长剑随之横在他胸前:“陈夫人,还记得你先前说心跳吗,别闭眼,看清楚。”
薛乐顿悟他意思,犹豫瞬,终是道声“得罪”,伸手稳住叶星河头。
恐慌瞬间爬上心头,叶星河下意识要别开脸,却被强迫着直面,她想要闭上眼逃避,又像是被那句话蛊惑,怔怔地望着剑刃划开陈长风胸膛,道乌黑色缓缓冒出来,不是血,是条条蛊虫从躯壳蠕动出头。
那点寄托微薄希望心跳,原是蛊虫在这具空壳中肆虐繁衍动静。
薛乐听到声绝望悲哭,叶星河终于无法支撑地昏过去。
色弧光瞬闪灭,割开他喉管。
却没有滴血液洒落,激起只有声撕心裂肺惊呼。
“不要!”叶星河竭力挣脱薛乐手,下刻又被紧紧拦住,她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喊着,“不要,求求你!求求你,等那久,盼那久,长风他才刚刚醒过来,求你不要杀他!”
叶星河还不肯甘心,不肯认命,声音嘶哑地朝陈长风呼喊:“长风你醒醒!快点清醒过来!你看看,求求你,认识你完完整整辈子你怎敢忘……”
她泪流不止。
另旁目睹切秦征也怔怔:“原来……长风真不在……”
蛊虫钻出胸膛裂缝掉在地上,被脚踏碎,陈长风挣力撞开戚朝夕。那感觉真如被重石砸在心口,撞得戚朝夕阵胸闷,禁不住咳声。
陈长风站在原地,无端晃晃,他身上错落好几道剑伤,没有血痕,那些伤口望着是乌黑,像是内里空,他仿佛个被打破傀儡塑像,却仍在活动着,不知该怎样才能将他彻底“杀死”。
“叮——”
不知疲倦,陈长风又次扑向戚朝夕。
长风与星河,想来两家姻缘早定,连取名也做约定。剑光乱影中,戚朝夕听懂这姑娘真正诘问:
爱你完完整整辈子,你怎敢忘?
戚朝夕并不知道人蛊是否能听到声音,但陈长风确实毫无反应,与她牵绊生魂灵早已经湮灭,剩下这具行尸走肉只懂得与戚朝夕缠斗,置他于死地。
叶星河哭喊得脱力,完全是依靠薛乐支撑才站得住,薛乐横臂死死地拦着她,姿态却仿佛个拥抱,他亦是满面哀伤,忘改口称呼:“叶姑娘,是你要看清楚,那已经不是他。”
“薛乐,”戚朝夕突然道,“把她头扶稳,千万别让她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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