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很小很偏,那里道路拥挤,那里人群混杂,公交站牌老旧掉色,热时很热,冷时又伴着连绵阴雨,切切都很糟糕,但无论离开多久,顾轻舟也还是愿意在自己最好时候,重新回过头来找江絮。
他们二人,个在车内,个在车外,原本相隔得有些远距离,却因为顾轻舟静止不动,江絮不断前行而缓缓缩近,最后终于相见。
顾轻舟伏在方向盘上,许久都没抬起头,恍惚间,他似乎听见秋风吹落梧桐叶簌簌声,也听见江絮轻佻带笑声音。
男子在车身旁顿住脚步,笑起来样子很好看,只是眼眶有些微红,他俯身撑住车顶,然后看向里面人,轻声道:“哎……”
江絮说:“顾轻舟,要不你别走。”
不清有多少年……
顾轻舟站在原地等着江絮回头,等他句喜欢,整个青葱少年时期都在追逐着对方脚步,从十六岁认识,到现在二十五岁重逢,已经整整九年。顾轻舟原以为自己早就可以放下,却原来还是会因为对方句话就轻易乱心思。
手机静静躺在口袋里,而后轻微震动起来,接通后,却是窦寻打来电话:“都几点,说好今天给送机呢,航班都快起飞都没看见你影子。”
顾轻舟带上耳机,声音因为长久压抑着什,有些不易察觉沙哑:“有些堵车。”
窦寻在那头顿顿,沉默瞬,又问:“佳佳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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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舟说:“没来。”
窦寻似乎有些失望:“得,那先上飞机,到a市再给你回消息。”
顾轻舟挂断电话,指尖仍有些微微颤抖,视线清明瞬后却仍是模糊,他不得已靠边停车,眼角余光瞥,却从后视镜里看见抹熟悉身影。
两条腿是跑不过四个轮子,江絮却没想那多,迈着疲惫步伐,直不远不近跟在后面,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或许只是单纯想送送顾轻舟,好在车速不快,哪怕驶离很远,也依稀能看见踪影。
顾轻舟望着后视镜中渐行渐近身影,闭闭眼,忽然控制不住低下头去,恍惚间有什液体从眼眶掉落,直直砸在膝盖上,洇湿小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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