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闻言,各种纷杂思绪从过往回忆中纷纷收拢,他腿因为太长时间站立已经有些僵麻,并且逐渐蔓延至全身,他想笑,又没能笑出来,终于有动作,却是抬手替顾轻舟拉开车门:“没,就是想说,那天事,对不起……”
还有,
“顾轻舟,谢谢你能喜欢这久。”
在别人都把江絮当垃圾时候,只有顾轻舟喜欢江絮,他愿意把自己为数不多早饭钱省下来,给江絮买所有喜欢东西,他愿意在班上按成绩排座位时候次又次故意考砸,只为和他继续当同桌。
顾轻舟曾把少年时期最纯粹真心捧到他面前,是江絮自己没有把握住,彼时他莽莽撞撞十八岁,既学不会珍惜,也懂不得喜欢。
杂在起,藏在眸底深处,任何人都窥不见半点。
江絮面上仍是笑着,像他少年时最意气风发时候,他深深看着顾轻舟,这辈子从未这认真看过个人,像是要把他牢牢记在心里。
“虽然你要走,这些话说出来也晚,但总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a市离海城太远,两千多公里,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
这世界太大,人也太多,有时候还没来得及好好告别,就被仓皇离乱所淹没,至此全无踪迹。
江絮身旁是喧嚣人群,对面是车水马龙,抬眼高楼林立,太多太多景物掺杂在起,最后又尽数归于沉寂,无端渺小起来。
顾轻舟没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上车,双手攥紧方向盘,然后麻木发动车子,脑海中幕幕,都是江絮刚才说话,呼吸控制不住凝滞起来,连带着股酸意,从鼻尖蔓延至眼眶,原本清晰视线也有片刻模糊。
他是真,等江絮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经记
江絮道:“以前太浑,现在也浑,十八岁之前打架逃学又辍学,跟人家学当地痞混混,浑浑噩噩没个人样,十八岁以后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半点长进,你们都以为胆子大,其实胆子可小,连句真心话都藏着掖着不敢说出来……”
“妈很不容易,她个女人把拉扯这大,因为工作落身病,现在走路还不稳当,就想让她开心,然后挣钱让她享清福,每次考试考砸都不敢告诉她,不是怕她打,是怕她伤心……”
他杂乱无章,不知道说些什,絮絮叨叨说很多事,要紧或者不要紧,末停顿瞬,才忽而低低出声道:“顾轻舟,喜欢你。”
这句话仿佛耗尽江絮所有勇气和力气,他说完后,有好长段时间都没能再出声,只有凉风吹过,将白色衬衫衣角吹起。
顾轻舟站在车门旁,背对着他,看不清神情,梧桐树叶子已经落差不多,仅剩稀稀疏疏几片,在他肩头打落下绰绰阴影,空气有那瞬间是静默,不知过多久,顾轻舟缓缓挺直脊背,终于出声,却是听不出情绪低声道:“没有别事,就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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