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脸上短暂迷茫和哀痛都收敛起来,对记者承诺会开个发布会,公开此事,但不是在今天。
霍震烨路走回去,霍公馆和白公馆离得并不远,几条马路拐就到。
快到门前,霍震烨抬头,就见白准坐在二
眉毛鬓角,连耳廓都擦洗遍,还问护士借来小梳子,把他搭在额前发丝梳到后面去。
“小何是很爱干净。”有时候甚至比他还更讲究,他说他走出去就代表霍朝宗,不能给他丢脸。
霍朝宗想到什,微微含笑,握着梳子,替他把鬓发梳得服帖。
全都收拾好,何占青躺在床上,容色十分安然,不见半点痛苦,好像睡着那样,只是容色略显苍白。
两颗子弹就在他身边器皿中,霍朝宗看眼,把手帕摊开,捻起颗,又颗,把这两颗子弹包在手帕里。
“等事情,把他洒进海中。”
事情意思,就是山本死后。
霍震烨知道大哥意思,他趁四下无人问他:“你想怎做?”
霍朝宗笑笑:“你不必管这些,这也不是你该管事儿。”他直希望弟弟能从商,不要从政,其中龌龊事实在太多。
后来连从商都危险,他又希望弟弟能当个田舍翁。
何占青。
何秘书名字。
霍朝宗从医生手里接过纸,他亲自写何占青死亡证明,姓名,死因,最后盖上医院红章。
霍震烨站在边看着,他想安慰大哥,但他不知要说什好,只能看着大哥几番笔尖停顿。
方寸大张纸,短短几行字,霍朝宗写许久。
陪伴他最后刻,拉上白布,送他去火葬。
霍震烨跟在霍朝宗身后,从领口拎出那枚铜钱,放在眼前看出去,霍朝宗身上那团黑影消散不见。
他下明白过来,白准没对他说实话。
霍朝宗抱着骨灰坛回去,日领馆被袭击,多名日本*员丧生消息已经传开,到处都在找霍朝宗。
他回家,便被人团团围住。
如今连国土都不稳,还当什田舍翁呢?
“子弹已经取出来,是否要看看。”医生推门出来,对霍朝宗说。
霍朝宗大步迈进去,何秘书躺在床上,白布直蒙到脸上,他站到床前,拉下点,看他脸上颈间还有干涸血迹。
“麻烦你打盆水来。”霍朝宗对护士说,接着脱下手表,卷起袖子,从口袋里掏出那块他用来擦血手帕。
白帕本就染血,霍朝宗大掌揉搓得干干净净,替他洗脸。
“谨证”两个字写完,他把纸递给医生:“盖章吧。”
何秘书早就没有家人,霍朝宗替他料理后事,他直是个很有决断人,此时却迟疑,甚至问起霍震烨意见:“你说是回乡土葬,还是火化?”
“这对他来说,没有大分别。”
人都已经死,是埋在地下,还是烧化成灰,都没分别。
霍朝宗最终选火化,他想起留洋回国时,何占青在远洋轮船上说最喜欢海,因其苍茫浩渺,仿佛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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