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育院里怕小孩长蚤子,全都剃光头,连女孩也样,他怎也没想到,霍震烨小时候竟会把他错认成女孩。
这人打小就是花花公子,真是三岁看到老。
何秘书面上动容,他忍不住脱口问:“那七少爷知道吗?”
霍朝宗略皱眉,何秘书又低下头去。
“他不知道。”白准看眼天井,冬风吹,枝头红黄凋零,已经没花,只有靠墙边摆着那盆纸扎梅花,在老绿中添些活色。
“他说他们要辈子在起。”霍朝宗说起旧事,还觉得好笑,“等确定他是霍家七少爷,派人去找过那个女孩,她已经被人抱养。”
不过是给小少爷添个玩伴,小小霍震烨直苦苦哀求,对霍朝宗来说,这不过是句吩咐。
等下人来回话,说那个孩子已经被带走,霍震烨大病场。
他发烧,说糊话,霍朝宗从未见过六七岁小孩子,用情竟然这样深,他才那点大,懂什情爱呢?
病好之后,他就忘。
霍朝宗托着茶盏看白准咳嗽,在咳嗽声中敛眉抬手,用茶盖撇去茶上浮沫,低头喝口茶。
何秘书感同身受,颇有些不忍心。他当然知道大少爷并不是真赞同他们在起,这些只是话术。
白家就连待客茶盅都是秘色瓷,钱财是打动不白准。
所以大少爷才用另种办法,七少爷龙精虎猛,白先生却气虚体弱,两人辈子当然是不同。
白准咳两声,喝茶压下:“说完吗?”
霍朝宗放下茶盏,该说他都说,老七固执,这个白准也固执,而他自己在这件事上绝不变通。
何秘书并没紧跟着霍朝宗离开,他略停停说:“会把七少爷东西都送过来。”
说完才跟上去。
阿秀将门“啪”声关上,没会儿又打开,把礼物扔到街上。
这些事全是阿秀自作主张,她回身看,主人正高兴着呢?阿秀总觉得她已经懂很多东西,可
“个玩伴都能让他大病场,差点就丢性命,白先生若有什意外,老七该怎办呢?”
霍朝宗和何秘书见白准把绸帕塞回袖中,再抬头时,他竟笑着。
他人直恹恹,好像提不起精神来,说到霍震烨也并未流露出别样情绪,此时笑染眉睫,冰消雪融,连霍朝宗都扣着茶盅看住。
“怎?”
“就是那个,”白准顿顿,“小女孩。”
霍朝宗微讶:“白先生这是什意思?”
“说完就滚。”霍震烨说过,是他大哥把他从抚育院中抱回去,白准因这点,愿意给他最后情面。
霍朝宗何曾受过这样气,但他脸上不见愠色:“这说来,白先生是明白意思。”
他并不急着走:“老七看着浪荡,但他是个实心眼孩子,认定就九牛不回。想必白先生是知道他身世,当年抱他从抚育院回家,他直闹着要带个小女孩起走。”
白准用绸帕按住唇,闻言抬头,双凤目泠泠望着霍朝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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