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烨护着白准往后退:“有把握枪个,但子弹不多,你先跑,把人引开,咱们在土地庙汇合。”
白准看他眼,他只手挡在前面,眼睛盯着那几个花脸,还真是执意要保护他。
“还轮不到你护着。”说完白准问,“你们唱几天戏?”
根本没人理他,白准透过戏棚顶上缺口,看向天空,天色正由浓转淡,透出红色光:“猜今天又是第七天。”
他们没有完整唱完冥戏,本该连唱七夜,已经半个月,这才刚刚第七台戏。
人在个个变少,总算来生人。
三人紧紧靠在起,红白黑蓝,勾着四种颜色脸谱人举刀砍过来,霍震烨枪射向顶棚。
“哗啦”声,顶棚上挂着戏服落下来掉地,棚顶掀开块口子。
“们是来带你们出去。”霍震烨沉声说着,既然还是人,也许还能把他们带出去。
那些人却根本就不想出去,其中个蓝脸舔舔嘴唇:“要那个白嫩,看着就香。”
再来接大家走。
水性最好宋师兄刚下河,还没游几下,就被什东西缠住,大家眼睁睁看着他在水中拼命挣扎,最后还是被拖下去,水面上层层氤出血色。
水路是走不通,干脆翻山,翻过这座山,到下个镇子下个村庄,总有离开办法。
可大家好不容易翻过这座山,以为到另个镇子,就纷纷停住脚步,那镇中戏台上还挂着吉庆班幡子。
他们还没有放弃,以为是鬼打墙,所以才原地转,于是大家分头行动,等再次下山,还是这个镇子,还是那面幡。
吉庆班人饿很久,听戏那位饿就更久,神台上那片水渍,是那东西流口水。
白准话音刚落,戏棚顶上那个大洞口,露出张嘴来。
红布盖住眼睛,口中滴滴哒哒落着口水:“好饿啊,太饿。”
戏唱完,该吃饭。
说着伸进只细长手来,像捉小鸡似在戏棚里掏,抓住中枪那个蓝脸,把将他拎
另个红脸盘嘿嘿笑声:“随你们要哪个,肝给。”
嫩自然就是白准。
霍震烨枪打中蓝脸人肩头,子弹打穿他肩膀,蓝脸退后步,黑脸红脸抢身上前,十几人围攻霍震烨。
打到这份上,这些人竟还带些戏腔:“擒贼先擒王,反正个也逃不掉。”
阿生身体灵活,几下腾挪抓起把刀,砍退两个师兄,本来大多数人都在围攻霍震烨白准,看阿生也不弱,分出人手来围攻阿生。
这山里根本没有活物,没有吃,点都没有。
饥饿揪着人心肝肚肠,所有人饿眼冒绿光,七八天过去,戏班里年纪最小,扮孙悟空翻筋斗小师弟连病带饿,死。
没有人力气去埋他,大家目光浑浊,盯着小师弟尸体,不知是谁先说:“吃他,是不是就不饿?”
抱柴,烧水,磨刀。
那是他们十天里头回吃饱,连汤带肉喝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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