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烨抖抖香烟灰,烟灰细簇簇掉在地毯上,难道他参加酒会时候,特别像个冤大头?
柳大半跪着,他声音里带点哀求:“真有钱,这钱够你花销,你不必讨好公子哥儿,也不必再陪人跳舞,咱们离开上海。”
金丹桂翻个白眼:“有钱?你见过几个钱,就敢说自己有钱?”
她合拢身上蕾丝睡裙:“你知不知道霍七少是什身家?两千现大洋,他随手就花,你个跑码头耍把戏,下辈子重新投胎也赶不上。”
霍震烨支烟抽完,又点支烟,若非在梦中,他还真想跟金丹桂说上声,他这个胎投也不怎好。
帐中传来男人喘息说话声:“你跟走,有钱,足够咱们离开上海,安生过日子。”
“吱呀”声短暂停顿下,女人尖叫声:“你不是霍七少?”
知道认错人,可两人都在紧要关头,缠着彼此不放,男人说道:“这辈子都待你好,咱们生生死死都不分开。”
霍震烨挑挑眉头,夹着烟手搁到边,昨夜可没有这出。
女人“啪”巴掌扇在男人脸上,呜咽两声,问他:“你怎知道在这儿?”
猛然睁开眼,晃晃脑袋醒神,怎竟睡着。
房内窗还大开着,黄浦江夜风灌进来,江风带着股水腥气,霍震烨看白纱窗帘飞扬鼓动,走到窗边,想将窗户关上。
窗外隐隐传来舞乐声,霍震烨骤然清醒。
金丹桂死那天夜里,也有舞乐声,她死之后,礼查饭店住客走半,楼下舞场歌厅都暂时关停,哪还有乐声。
这又是个梦。
柳大沉默片刻,咬牙说道:“箱小黄鱼,够不够你跟走?”
金丹桂本来眼睛撇在别处,听见“小黄鱼”扭过头,上下扫柳大眼:“你哪来金条?”
“你就说够不够?”
“万你骗呢?”金丹桂反而有几分相信,柳大这毛头小子,还从没跟她放过这种狠话,难道他真有钱?
柳大
男人正欢腾,被打也不恼怒:“看见你给听差小费,买通他给你开门。”
金丹桂被当面戳穿,可她毫不羞愧,又想推开柳大,又舍不得这时推开他:“说过,咱们快活归快活,要跟你,你养得起吗?”
声音终于停歇,金丹桂拉开台灯。
霍震烨借着那点光明看清床上人,金丹桂靠在软枕上,她脸上红晕未褪,满面怒意看向柳大:“你赶紧滚蛋,别坏老娘好事!”
竟然还想继续留下等霍震烨。
霍震烨意识到这点,但他并没能醒过来,听见套房内传来“吱呀”声响,迈步走过去。
门内无灯无火,借着点月色,约莫能瞧出四柱床形状,床上帐幔低垂,里面双身影交缠。
这个景象,他昨夜就梦见过。
霍震烨靠在门框上,摸摸西装口袋,从里面掏出个银烟盒,捡出支烟来,点燃支,吸上口。
悠悠然吐个烟圈,等床上这场戏何时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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