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喝杯清茶也好。”李彻站起身,“走吧。”
数日之后,朝堂上诸事恢复如常。原先因处斩而空置官职自然有新才俊补替,官袍加身,满怀壮志,谁不渴望整河山,换得个海晏河清盛世无双。
开朝伊始,万事皆新。
只是有人见着如往常御史大夫,难免暗叹声可惜,私语递转,终是传入未央宫中。
于是这日朝会完毕,楚明允并不急着散去,而是突如其来地下纸诏令:
红颜黄土,杳无痕迹。
李彻将沙土小心收敛入个准备已久素花瓷瓶里,原先捧在手里瓷坛就被搁在旁,他抬头不经意对上陈思恒好奇目光,解释道:“那是父亲。”
他边在行囊中翻找,边道,“听说消息,趁朝廷清理战场人还没到,连夜翻几个尸堆,也只找到头颅,火化打算带回故土。”他低低叹口气,“没想到父亲真会带匈奴人打进来,如今身首异处,但愿能免于黄泉下面对先祖吧。”
李彻找出行囊里匕首,转身塞给陈思恒,忽然撩袍在他面前跪下。陈思恒吓跳,连忙退开两步,“你干什?”
他轻轻笑,“父亲害你家破人亡,你不杀报仇吗?”
,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沿途大好春景。
陈思恒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走近,直到对方就要从面前走过,实在忍不住叫住他,“你、你是不是……”
青年脚步微顿,看过来。
这下看得不能更清楚,陈思恒惊异万分,“你不是静姝姐姐身边那个哥哥吗?”
青年神情终于有波澜,“你认得静姝?”
封御史大夫苏世誉为王爵,加九锡,赐千里地,邑三万户,位在诸侯王上,奏事不称臣,受诏
陈思恒握握匕首,却又看着他摇头,“是你父亲杀人,跟你又没关系,他既然都死,为什还要再杀你?”
李彻愕然,“那你也不恨静姝吗?”
“……不清楚,”陈思恒低声道,“知道家那场火跟静姝姐姐有关,不然她也不会刚好能救出来。很想恨她,可是在最害怕时候也是她陪着。”他顿顿,忽然释怀地笑笑,“恨或者不恨,她也都已经不在。何况现在已经有保护自己力量,明日还要进宫学着做个影卫,总不能直陷在仇恨里走不出去。”
李彻定定看他良久,“你是个好孩子。”他接过陈思恒递还匕首,“和起去喝杯酒吧,算祝你安好?”
陈思恒为难道:“可是不会喝酒。”
陈思恒点头,“认得。”
李彻困惑地端详着他,“怎称呼?”
“陈思恒。”
李彻神情变,沉默片刻才道:“……你能带去见见她吗?”
人事变迁,草木依旧,当初静姝自尽那棵古树仍在原处,亭亭如盖。李彻默默地听着陈思恒讲她是如何服毒,还痴痴惦念着首诗,伸手握抔沙土,身形微颤,半晌才哑声道:“……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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