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良久，苏世誉轻声道，“……是
错
吗？”
话音落在寂静中，苏家几代忠魂
牌位静静俯视着他，没有回答。
窗被猛地吹开，凄风冷雨
下子灌进来。
她听到无数脚步声踏过骤雨声，清晰地近，那艳如红莲男人终于提剑而来，踩过长长血路，推开厚重殿门。
陆清和霍然起身挡在前面，她盯着楚明允，握刀手攥死紧，还禁不住微微发抖着。她清楚自己能耐，要对付他身后黑衣人尚且勉强，遑论是杀伐多年楚太尉，何况她对楚明允抱有丝莫名亲近感，她点都不想与他为敌，可也更不想看到李延贞死。
迟疑片刻，“嗯，越下越大。”
李延贞点点头，“难怪这
吵。”
闷雷滚滚，豆大雨点砸在铁甲上噼啪作响。
楚明允随手抹去脸上雨水，漠然看着不远处浑身鲜血侍卫长。宫城禁军早已倒戈臣服，只剩侍卫长还在率人顽抗，在倾轧下垂死挣扎着，声嘶力竭地痛斥禁军统领反叛，又指天咒骂他违逆天命，不得好死。
楚明允忽而勾起唇角，轻笑声尚未融进雨声，人已闪身掠上。侍卫长高举起支撑身形长刀，悍然挥出，刀剑铿锵相撞，雨水迸溅中他不由被震退步，却提着口气，刻不停地劈斩出去，嘶吼着拼尽全力，是能将对方剑连同骨肉起狠狠斩断力量。
楚明允偏头看过来，脸上没丝表情。
陆清和硬着头皮迎上他视线，心中挣扎不安，身后忽然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她愣，李延贞手覆上她握刀手，陆清和整个人僵硬至极，迟迟没有动作，李延贞便轻轻叹口气，握握她手。她终于忍不住红眼眶，浑身颤抖着，艰难地缓缓松开刀。
“当啷”声，长刀摔在地上。
场逼宫就如此迅速地走到末尾。
长刀在雨幕中划出道刺眼弧线，却走空，砍中虚无。侍卫长猛地瞪大眼，不能置信地瞪着面前男人，长剑瞬间没柄穿透他喉咙，他发不出声音，血红眼中满盛不甘。
楚明允并未看他，而是望着蒙上层层雨帘恢弘宫宇，声音比雨水还寒上几分，“就是天命。”
他反手抽回剑，踏过那尸身。冷雨浇洗铁甲长剑，在白玉石阶上漫染开地残红绝艳。
雨势愈大，狂风吹得窗棂震响，长风穿堂，白烛上焰火曳而灭，祠堂昏暗。
跪在宗亲牌位下苏世誉缓缓抬眼，他正对苏诀牌位上映着冷冷光，落在眼底明灭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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