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痛还未消退，苏世誉按着胸口缓缓深吸
口气，“……那
确是人吗？”
“应该是，武功不低，不过没神智，像是个疯子。”楚明允收回视线，紧盯着苏世誉，“世誉，你现在到底怎
样？”
“内力还有些凝滞受阻，武功恐怕使不出多少，其他倒不成问题。”苏世誉看着他满身血，皱紧眉，“反而是你，若
……
……那你呢？
……
究竟该如何对待你才好？
半晌，苏世誉缓缓地抬起手，
点点仔细擦去他脸上血，轻声开口：“怎弄成这个样子……”
“世誉……？”楚明允愣，慌忙握紧他手，贴在脸侧蹭蹭，顿瞬，猛地抱住他，极紧极紧，才听楚明允哑着嗓子低低地道：“……你吓死。”
韩仲文道：“韩大人，您看，这是激起他杀性啊……可，可怎办好？”
韩仲文面色凝重，却仍是冷静道：“你仔细看，他腰侧衣裳颜色在变深，说明伤口还在流血，又是以敌众，撑不太久。”
“可按这个势头，他这冲出去也不是没可能啊……虽说整个城都在您掌控中，可毕竟更麻烦啊……”沈大人道。
韩仲文皱紧眉头，思索片刻，对左右吩咐道：“那个东西不是被运过来吗，把他放出来。”
“滴答——”
苏世誉轻轻笑笑，拍抚他后背动作却顿，又猛然偏头吐出大口血来，血色泛黑。
“世誉……”楚明允紧张地看着他。
苏世誉摇摇头，擦去唇边血迹，“不必担心，这是淤毒。”这句不是假话，他确感觉神思渐渐清明回来，身上也终于有些力气，尝试着站起来，又对楚明允安抚笑，“你怎样？”
“没事，”楚明允道，“那些府兵都死，韩仲文应该在抽调人过来。本来能带你出去，只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个怪物守在门口，影卫都死在那怪物手上。”
他们已经出庭院，竹林也到尽头，前方再无隐蔽之处，但也离府门极近。苏世誉能遥遥望见楚明允所说怪物，勉强能辨认出是个人形，佝偻匍匐着身子，毛发凌乱蓬杂，若不是手上还攥着把刀，相比起来倒更像个野兽，府门前偌大空地只有他独自个，似乎是韩仲文也心存忌惮，不敢将手下安排到他身旁。
“滴答——”
有什液体滴落在他额头上，温温热，又被拭去，指尖冰冷，有什声音响在耳边，隐隐约约，像是急促不稳呼吸声，那熟悉。
苏世誉缓缓地眨眨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入目却仍是片昏暗，只是在这昏暗中他看到角暗红莲纹。感知也逐而苏醒，他察觉到自己正背靠着墙，被人全然护在身前。
苏世誉迟缓地抬起眼，费力地将目光落在楚明允脸上。天光暗透，极黑极静夜，楚明允低眼看着他，血从他额角漫下来，素白面容上片殷红，可他眼睛清清亮亮，像星星样。
——最恨欺骗利用感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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