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连声应是,冷汗满额。岂用刻意去认,方才那惊慌眼中他几乎就以为是那位御史大人遇害。
“那你该知道魏松究竟是受谁之托传信,”楚明允慢声道,“也该猜得到他是从哪里踩这荼蘼花。”
唯有南麓,才荼蘼满林。
统领惶然跪下,“大人……”
“是给你布防没写清楚,才放人从南麓进猎宫来?”
“有没有什人经常盯着你脸看?”
隐在袖中手不觉微微收紧。
禁军统领诚惶诚恐地随着楚明允进入屋中。
这位大人向来是喜怒无常得厉害,此刻神情漠然,看得统领愈发胆战心惊。
楚明允回身径自坐下,统领跟上步,脚下却踩上什绵软东西。他低头看去,随即猛地退后两步,看眼靠在椅上楚明允,又看向地上尸体,愣怔着无法回神。
言。
沉默半晌,李延贞将手中信函翻过,正对着满殿重臣,“爱卿所言,朕明白。只是这信上……确实是魏爱卿字迹。”
这句话讲得极淡,如声轻叹,落地无声,在魏松耳中却如声惊雷,劈开头颅,留脑中片空白。
良久良久,魏松忽然膝行上前,直至陛下,他缓缓抬头直视李延贞,不由泪流满面,语气却平静下来,“事已至此,老臣百口莫辩。只是这通敌叛国之罪,臣万不会认。”
“臣魏松出仕至今,三十七年,由始至终,未曾有刻徇私,更未曾有刻违逆——还望陛下明鉴!”
“不,当然不是,”统领惶急中爬上前,“是属下,是属下偷懒,没有按您吩咐更改守卫,都是属下错,属下原以为多年来都……”
“执令不行,守卫失职。”楚明允打断他,“这户部尚书死,你可脱得干系?”
“求大人饶命!是属下失职,属下知错!”统领不管不顾地抱住楚明允腿,脸色惨白,“属下愿为大人赴汤蹈火,誓死效忠,禁军就是大人您囊中之物!求大人高抬贵手,千万不要告知陛下!”
楚明允蹙紧眉,“放手。”
统领忙松开手,
“魏松死。”楚明允忽然开口,听不出半点情绪。
“属下听说。”统领应道,“大人,这尸体是……”
楚明允漫不经心地扫去眼,素白手指轻点上扶手,“你仔细瞧瞧他靴底。”
统领依言蹲下身,低头去看,沿边有带湿泥尘混粘几瓣白花,“这是……”统领仔细辨别,“荼蘼花?”
“眼神倒是不错。”楚明允轻笑声,“在院外拦下这人时他顶是苏世誉脸,虽然那面具已经被烧,但你看这副装束总也能认出来吧?”
魏松猛然俯身叩头下去,满布皱纹额头直磕撞上玉阶。
声闷响,凌乱白发之下,殷红色血缓缓漫延开去。
李延贞愣住,有什话被死死卡在喉中,吞吐不得。
楚明允别开眼,不经意扫见陆仕大睁着双眼,浑身颤抖。
苏世誉敛眸无言,忽而就想起先前楚明允那句莫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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