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脸色变,还不及反应,又被乾隆接下来连串旨意惊地彻底呆住。
“朱珪身为帝师却只知逢迎君上,不足以出入军机,着撤去其大学士衔,迁为安徽巡抚,克日出京,额森特资力尚浅,着降提督职,交出兵符进京待命——穆彰阿虽薄有微功,但骤升二品大员出入军机恐不服众,开去除工部侍郎之外干余职,原任待命!”
嘉庆深吸口气,区区两道旨意就将他近年来辛苦铸就而起势力瓦解殆尽!但他知道,此时此刻,小不忍则乱大谋!“皇阿玛教训是!都是儿子蠢笨不知治国之过。儿子马上就把这些谕旨拟订盖玺,诏告天下!”
下朝毕嘉庆刚踏进养心殿,便停住:“你换过这里人?”
穆彰阿连忙摇头,却也觉得哪不对劲——以往铁定迎出来张敏德也不见踪迹。前些日子为怕宫中有人与乾隆暗通消息,他才刚刚下令转升小贵子为乾清宫总管,明升暗贬撵出养心殿,将那张敏德升作养心殿总管。永琰虽然暗自狐疑,却依旧迈步前行,见到已经被他远远打发走小贵子居然迎出来下跪请安才拧眉道:“谁把你召进养心殿?!”
“是朕。”
这道声音使嘉庆浑身寒毛直竖,惊地差点踉跄——乾隆在圆明园住好段时日,自己分明就已经上下打点好不叫走漏点风声,怎乾隆会忽然不声不响地杀回紫禁城?!他不及细思,慌忙跪下,磕头叩首:“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许久不见回应,永琰只得又磕个头:“太上皇若要回宫,儿臣该亲往接驾,旌旗十里奉太上皇还京,总是儿臣不够孝敬之故,望皇阿玛恕罪!”
“永琰。”乾隆终于开口,“福康安……死?”
果然。嘉庆抬起头来,已是满面哀戚:“儿臣也是万分难过,福郡王乃国之栋梁,恨只恨那苗人贼心不死作乱犯上——”
乾隆本是静静地听他哭诉,至此忽而须发皆动,怒气勃发!“你万分难过会把这事对朕瞒着掖着自己为所欲为?!你万分难过会将福康安用命换来功劳悉归额森特名下,做你收揽兵权借口?!你万分难过会置福康安和和琳尸体置于瘴蛮之地而不管不顾?!”
永琰头皮麻,他不知道乾隆究竟知道多少,却知道此时再砌词狡辩只会火上浇油,只得含泪道:“皇阿玛息怒!儿臣没告诉您是不想您暮年之人再有‘白发人送黑发人’悲哀!叫额森特署理军务也是怕军队哗变不利大清,儿臣自继位后无日不如履薄冰,不求与皇阿玛那般英明神武,只要有您百分之就无愧天下!”
因为动真怒,乾隆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时说不出话,待平静下来,却不愿再理永琰,伸手指:“拟旨!福康安功高千古,入祀贤良昭忠祠,以亲王衔配飨太庙,谥号文襄,推恩其父傅恒亦追赠郡王衔,其子德麟晋封多罗贝勒;和琳死于战场忠勇卓绝,进封等公,谥号忠壮,入祀贤良昭忠祠,着固伦额附丰绅殷德迎柩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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