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十年征战十年彷徨,生死线依旧念难忘,你却叫怎办……”福康安没有转回头,低垂眉目笼罩在模糊阴霾之下,“何曾没想过试着去忘记,可做不到……当年错过次,今朝不想错过世——”
和珅喉间哽,似有什堵在心头,咽不下吐不出,良久之后他终于起身:“迟……福康安……迟。”他转过身,留给他个批坚执锐却依然显得孤独萧瑟背影,“情也罢,恨也罢,到咱们这般岁数,也早该看淡……”
“你撒谎!”福康安腾地站起,绕到他面前,
由于那削之力甚大,福康安被那反作力推地在马上晃荡不止,胯下坐骑非他平日所骑神骏,受此惊吓,长嘶声,前蹄奋起,几方纵跳竟将松缰绳福康安生生甩下马来!和珅本是因为福康安强行跟着而冷着张脸渐行渐远,突惊此变,骇地脸色都变,忙拨马回来,跃而下扶着福康安肩膀急吼道:“没事吧?”
福康安滚之下已经将下坠之力减十之七八,自然无碍,刚欲开口,见着和珅这十年来难得见为他心焦似焚表情,心里动,便直直盯住他,只不发话。
和珅起先还只当他是疼地说不出话来,就要替他除下锁子甲看伤,顿下,忽然皱起秀致长眉,恼怒地瞪向福康安:“——你又骗!”福康安猛地怔,忙在和珅起身离去之前紧紧攥住他袖子:“不——,方才真撞到,肩膀上旧伤——”
和珅狐疑地瞪他眼,却是去留两难,半晌才没好气地重新蹲在他身侧,便去解他盔甲。动作虽然僵硬,却极至轻柔,直到福康安身上铁甲尽除,才颦眉道:“这儿地处偏远,哪来这冷箭?难道——”他这些年来早已习惯步步为营地算计人心,只怕又是那些从未放弃绝他之心政敌下毒手!
“不是冷箭不是冷箭。流矢,哪场围猎没发生过这等事儿?何况又没中箭。”福康安此时能如此静静地端详着近在咫尺和珅,人早已是如在云端,哪还有心在意这点微末小事,近乎贪婪地痴痴地看着他,不由地倾前身子——哪怕,再靠近点——
和珅正拉开他衣襟看他肩膀是否旧伤复发,不经意间抬头望,二人几乎是鼻尖相触般地亲密无间——福康安只觉得脑中轰地炸,这个久经沙场老将竟然在瞬间头昏脑胀,颊飞红霞,狼狈不堪地将头偏向旁。
和珅却也愣,自福康安回京,他是第次这近这认真地看着他——福康安真老……二十年后他依旧叱诧风云勇冠天下,却难以阻止年近不惑两鬓霜染满面风尘,而他眼中也沉淀太多责任和阴郁,再也不能是当年那个长街怒马意气风发少年将军。
他油然升起种百味沉杂物是人非慨然。
斗辈子,却又如何——他自己,又何尝还是旧年模样?!
“为什……还要回来。”和珅终于放下自己手,呢喃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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