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琰心下热,连连点头,就翻出随身带伤药想为他拔箭疗伤,穆彰阿忙忍痛拦住他:“这箭有嘉亲王府标志,拔不得——他们呆会必会来此查探万不可给他们留下证据把柄——此地,不可久留……”
“不可!你伤要紧!”永琰如何不知穆彰阿若带伤骑马,这伤口必至溃烂,说什也不同意,穆彰阿急,汗如雨下中把按住永琰手,留下片触目惊心血色淋漓:“主子!大局为重!快走!们此时惹不起只能躲——为您就是搭上条命又有何惜!走啊!”永琰颤,这才扶起穆彰阿踉跄着上马,穆彰阿咬着牙忍着剧痛翻身上马已是瘫软无力地伏在马背之上,看着永琰焦急双眼,却忽然颤着声道:“爷……恕奴才说句不中听……您别再为和珅费心,这多年来,奴才……看在眼里,您总是看着那对香包发呆……从他走后,您就再没笑过次,甚至十年忍耐十年辛苦……也都是为将来有天能……可是,他不值得!爷,他这些年来何曾
无二声音!
“这木兰围场方圆百里,难道和中堂来得,就来不得?”
穆彰阿只觉得太阳穴跳,略带紧张地看向仿佛僵住主子——连他都听出来,这另个声音出自嘉亲王眼中钉肉中刺——嘉勇郡王福康安!
隔着枝叶婆娑,他望不见听不清绿荫深处他们在做些什,说些什,但正是因为这望不见听不清更使得他百爪绕心地胡思乱想,只觉得连风过枝稍沙沙声在他耳中都能带出凌迟碎割般绵长痛——
“主子……”穆彰阿悄声道,“咱们……走罢。”多待刻永琰脸色就多青白分,又有何益?毕竟现在他,还远远不如这两个在乾隆面前炙手可热文臣武将帝国双璧!
他懂,永远审时度势永琰自然更该懂!
永琰握着缰绳手从僵硬而渐渐松开,垂落身侧,穆彰阿还来不及松口气,永琰忽然搭弓引箭,朝那人声隐约树阴蔽处直射而去!
那厢福康安本就无心狩猎,路拍马跟着和珅,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正脸悻然,忽闻脑后风声陡异,他是多少场战役里生死关头过回宿将,连忙回头,惊见只箭羽挟雷霆万钧之力碎叶裂枝地从灌木从中直袭而来,避无可避,情急之下伏低身子紧贴马背,反手抽刀急削,击在箭矢尾端借力打力将那箭反拨回去!
永琰那箭是气极怒盛之时所发,何曾留余手,却不料见箭头回转,竟反穿过繁枝茂叶复向他面门袭来,登时怔在原处——
“主子!”穆彰阿骇然大惊,本能地扑过去,紧紧将永琰护在身下,永琰被他扑地摔下马去,泥屑飞扬间,他被撞地眼冒金星,差点呕出口血来,回过神后才猛地翻身而起:“穆彰阿!”跟他十余年侍卫此刻已是面色惨白,肩上深深插着支长箭,兀自血如泉涌,听永琰叫声,他才猛地咽下堵在喉头鲜血,惨然笑:“主子,少不忍则乱大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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