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目光,甚至私心地不想再为和珅指婚,拍拍他肩膀:“那就好,你放手去做罢。”
句话,已至和珅于领班军机之位。
只手搭住他臂弯,和珅低头看,清清冷冷笑,转过身跪下:“嘉亲王吉祥。”
身绣蟒龙褂永琰只这站着,股迫人气势就难以掩盖地弥漫开来——如今这位乾隆诸阿哥中
家!
福长安看着福康安从来意气风发身影仿佛下子老十岁,微微地佝偻着背,独自朝府邸深处走去,他动动唇,却终究什也没说出口来。
乾隆四十四年似乎是个不大吉祥年头,先是等嘉勇公福康安正室阿颜觉罗氏死于难产,接着是刚刚主持完嘉亲王大婚和珅与他夫人冯氏相继病倒,和珅烧热不止,病重不能起卧,将乾隆并满朝文武都吓半死,请安问好延医奉药者不计其数却统统被拒之门外,直到乾隆下令紫禁城中五品以上医正全部前往和府会诊,应珍稀药材任其取用,和珅病才逐渐有起色。但冯氏就远没如此幸运,原本只是缠绵病榻,却在服用宫中送出御药之后痢汲不止,不出三天就气竭而亡——乾隆邃下令恩赏冯氏品诰命,丧礼规制比造傅公府,整整条街道白灯挂素,前来吊唁者较傅公府有增无减。
到和珅终于忙乱已毕销假上朝,老太后却又忽然病,说是魇梦入怀,每天都梦到三十年前自己因病早逝女儿,早上醒转也是老泪纵横,因而越发地病体沉重,直闹地整座宫廷片愁云惨雾。
诸大臣都聚集在慈宁宫外侯着,乾隆因为担心母亲,晨昏定醒从不敢忘,任你有多大军国要事也都要靠边。好容易等乾隆出来,身后跟着刚封容妃和卓氏,青春少艾明丽动人——正是阿桂平新疆献上异香美女——也正拿着帕子正不住抹泪。众人见帝妃脸哀戚,谁敢欢颜,纷纷也是脸如丧考妣苦相,生怕慢步就是不忠不孝。
“传朕旨意,下令天下有奇术之医者进京奉药会诊,有能令太后康复者律赏千金恩封爵位!”乾隆仿佛下子苍老许多,他微驼着背,反手走在最先头,叹声:“和珅哪……”
“奴才在!”他从紧紧尾随人群中排众而出,欠着身站到乾隆身后。
“朝中事你要多用心,你年纪虽轻,该立威势都要立起来。”乾隆枯着略长寿眉,慢条斯理地如同在闲话家常,顿顿又道:“……朕都忘你前段时间刚刚断弦,这心里想必也不好受——”
“皇上!”和珅抬起头来,俊眉星目竟然风神如玉依旧如昔,“奴才既然忝居此位何敢因私忘公尸位素餐!”
不,还是变……乾隆眯着眼继续打量着这个在他心中永远非同般臣子:他唇上已经蓄起点薄须,衬地整张脸忽然有丝威严阴沉,那眼中两道波光也更深更厉,顾盼之间除雍容气度之外就是片深不见底黑暗——似乎没有人再能猜透他心中点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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