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事看似福康安永星打头阵,其中却未必没有十五阿哥参与谋划……这宫里没个是省油灯,他究竟有何目。
只手轻轻摁上眉心,随着声叹息:“哥,你又劳心走神……”自复出之后,和珅面殚精竭虑处理户部各种叫人焦头烂额葫芦帐面又要在宫中步步惊心如屡薄冰地伺候皇上,眉间早已深深地刻上数道纵纹,如此番说话说着就陷入沉思更是家常便饭。
“哦?哦……”和珅自己也笑,抓着和琳手轻轻放下,“这些日子实在太累……”但这份苦,这份累,他甘之如饴。
立即透出十二分愉悦:“哥,终于有空出宫回家看看拉?”
“恩,又要放差,这次去是甘肃,放心不下家里,特特回来看看。”和珅走上前,如儿时般大力地将弟弟抱个满怀,“你这些年武艺越发进益,看着比还强。”
“哪能和哥哥比——你是金川实战历练过——”和琳话刚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这些年来和珅最是忌讳别人再提起当年之事,应而忙转话头,勉强笑道,“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天理教白莲教四处作乱;邻近诸小国也都毫不安分蠢蠢欲动,如今已升步军副尉,也是要预备着随时能上战场挣个功名才是,总不能要直仰仗哥哥庇佑——”
和珅却似不怎在意,还在想着今日养心殿跪安出来,三人各怀心思,路无语。出隆宗门,永琰要西走回阿哥居住乾西五所,他与福康安却都得走臣子出宫必走东华门。福康安向永琰行完礼,干脆就站在旁边等着和珅,他看在眼里却着实不想此时再与福康安多做纠葛,以福康安此刻怒火中烧再加之肆无忌惮若在宫中起什争执那可是大大麻烦。
见着和珅磨磨蹭蹭地拖着给永琰行礼,就是想躲着自己,福康安心下更是有气——似乎所有自制碰上他就土崩瓦解,干脆冷冷地道:“和大人向十五爷跪安也值当这拖沓?”
“唔?福公爷意思是不值得和大人郑重其事,恪尽礼数?”本来不动声色永琰忽然开口,语气如他在人前贯沉稳平和,话中意思却是极重——无论如何,名义上他是龙子,是主子,福康安这话说着实逾越,往大说,是大不敬之罪。
“奴才不敢!”福康安仅仅怔瞬,立即啪地甩袖跪下,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不哼不哈他从没放进眼里永琰会忽然晃上这枪,顶大帽子扣地他招架不起。
“也知道福公爷忠心赤诚,必是无心之过。”永琰转而笑眯眯地道,“是第次奉皇命出京办差,实在有许多事要请教和大人,请和大人移步乾西五所详做解说可好。”
这摆明是要先逐福康安出宫,和珅愣数秒才回过神来,忙低头应道:“奴才遵命!”
和珅躬身跟着永琰走,路也没回头看上眼,心头只是不住地盘算,与永琰初次见面,着实称不上愉快,他怎偏偏在此时替他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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