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重新又木脸,坐在原处须发不动,却也没个正式答复,和珅暗想,这福康安疾恶如仇想什说什从无顾忌性子还是与当年样,从不知道迎合二字如何书就,这乾隆前不久刚刚因为王擅望在甘肃巡抚任上管辖有方调剂有度,当着满朝文武夸他是‘天下督抚表率’当场擢升他甘肃巡抚任上署理陕甘总督事务——这廷寄刚发出去没多久,就再大张旗鼓地把人给抓回来问罪,就算王擅望罪证确凿,乾隆也不免担上个“识人不明”过失,因而便道:“先前王擅望确报甘肃三
,他这班师,就整整数月——”乾隆枯着眉道,“如今在甘肃干脆就驻军不前,说甘肃连月豪雨士兵苦不堪言,暂缓班师云云。你等怎看。”
众人都目十行草草看个大概,于敏中近来如霜打茄子,极少公开发表自己意见自不必说,又有干老成持重轻易不开尊口大臣如刘墉等也三缄其口,就连如今现掌管着兵部福康安也只反常态地看眼,就挑着眉将奏章递给旁人。正当众人都在揣摩圣意何为当口,十阿哥永星因着近日皇阿玛对他越来越冷淡而早想在君前表现,因而赔笑道:“阿桂谋国老臣,拥兵不前必是真因为大雨滂沱不止道路泥泞难行,断不会有什观望之心——刚刚升任陕甘总督王擅望才因着政绩卓异被皇阿玛赞为‘天下第能吏’必是最能勤勉办差,可以着令他在管辖境内妥善安置接待那十万大军,想来待天气回晴,大军很快就能抵达京城。”
“唔,好。你这方法稳妥老成。”乾隆端茶啜,含在嘴里品着半晌,才咽下去道,“你们怎看?”
“十阿哥所言甚是。”没人愿意得罪阿哥,何况听来确在情在理。福康安只是抬头望着养心殿上悬着“中正仁和”牌匾,并不答话,刘墉自觉自己与阿桂同属‘傅党’,有纪昀这前车之鉴,若非有福康安打头,他是万不敢做这出头鸟,因而也只能佯装赞同。
“既如此,赞同都跪安吧。”乾隆放下茶杯,淡淡地道。在跟前伺候久都知道,这位主子此时心情并不痛快,但没人知道原由也都只得恭身退下。
时间众人散尽,乾隆复又睁眼,面前并肩站着只有两人——户部尚书和珅与兵部尚书福康安。
二人视线却从没在此交回过。
不愧是文臣武将,股肱重臣。乾隆略带点子笑意,语气却依旧是凝滞:“怎?你们不赞同?”
和珅知道以阿桂与富察家关系,福康安着实不好先开口,便率先甩袖跪下先声夺人:“阿桂绝不可能无放矢,所奏灾情必定属实,甘肃连月豪雨绝无虚假,请皇上明鉴。”
福康安横他眼,才从从容容提袍跪下道:“若雨灾属实,则原来甘肃巡抚王擅望所报之‘甘肃连连大旱,颗粒无收’之言就是弥天大谎!此等枭獠之臣辜负皇上对他殷切期盼与栽培,不仅不该升任陕甘总督,还要压赴京城重重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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