俸三月,惹这个耿直御史殿前磕头叩得头破血流,乾隆也不过面不改色地斥声“胡闹”便命拉下去治伤,反好言宽慰于敏中,又赏他黄马褂,以嘉其劳苦。
乾隆下朝依旧从乾清宫回养心殿,和珅路跟进养心殿,未等乾隆开口,早已从候伺宫女手中捧过茶来,乾隆就着他手含漱口,又呕在和珅捧过来金盂里,接过锦帕拭唇随手丢开,和珅才恭恭敬敬地敬上展成窑五彩小盖钟来——这方是乾隆日常吃茶。乾隆抿茶,闭目舒气地养好会神,才睁眼看着和珅,微笑道:“你可是奇怪朕为什毫不加罪于敏中?”
和珅多少心思剔透人,忙跪下回道:“皇上圣虑深远,奴才万万不及,没想到是必然——而且,于中堂忠君为国朝野共知,奴才敢打保票,他绝无勾连其弟中饱私囊之事!”难道是他估计错,于敏中根本深得圣心,还不到失宠时候?
“你啊。脑子就是转太快。”乾隆不自觉地伸手轻刮下他秀挺鼻尖,带着三分宠溺三分无奈三分深沉,“别说国泰于易简交通军机大臣大肆亏空只是空穴来风——即便确有此事,这当口,也不是废黜于敏中时机——‘治大国如烹小鲜’,明白?”
和珅愣下,脑海里灵光闪——自傅恒死后,于敏中升任军机不过年有余,好不容易才能稳定朝局,此刻又恰值阿桂领兵十万征讨新疆回部大小和卓,战事正是胶着地如火如荼,中枢绝不能动荡,否则牵发而动全身,后果不堪设想!乾隆是为维持朝中各派之均势才按兵不动,更重要是,他不能让臣下轻易猜透他想法他作为,而不是他有多信任那个“道学中堂”!和珅觉得自己又学到新东西,眼中亮,满含崇敬地看向乾隆,“对,此时不打草惊蛇,那些人必为逃过劫而心存侥幸,不出时日,欲壑难填,必会再犯!”深深地磕个头:“奴才谢皇上教诲!”
好个聪明灵秀孩子……乾隆爱怜地伸手欲抚过和珅乌黑发辩,却在指间触及之初就如电击般地缩回来,垂下眼睑,慌忙掩去眸中异色,半晌,才压抑似地闷声道:“……起来吧。”
从此后和珅伺候乾隆越发细致体贴,连些贴身太监宫女本职诸如更衣奉茶也并做,夜夜守在养心殿,吃住都与皇帝块,轻易不离半步,那厢乾隆也是日离不得他,甚至反常态地与他商讨国事不时加以指点,这是对谁也没有过殊荣。不日,擢升和珅进二等侍卫,这已是正四品职司,和珅时年不过二十四岁,已如道彗星,耀过整个昏暗幽冥紫禁城。
和珅掩门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弯腰低头,才确定乾隆是真地枕着手臂在塌上睡着,右手里还半捏着本折子——毕竟岁月不饶人,无论当年怎样英气逼人,这着夙夜理政,辛苦劳累,铁打身子也熬不住。和珅抿着唇蹑手蹑脚地搬过床丝被,轻轻地盖上,又听得养心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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