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两千军队在天未亮就开拔前行,和珅悄悄地在帐内看着那两列精兵军容整肃地迤俪而去,那为首男人策马扬鞭,在烟尘之中渐行渐远。和珅还要再看,身后又被人拍下,海宁奇怪地看着他:“大早巴巴地出来看什?”和珅不答,只道:“你怎出来?刚换药——”
“不碍事。”海宁大大咧咧地挥手,“打小就被阿玛打地皮实,这不算啥大伤——倒是你,怎昨晚上回来又受伤,还有你那祖传宝刀,看你时时刻刻珍而重之,怎就忽然断?该不是那福康安又寻你不是吧?”
和珅忙插话打断他连串“怎”免得他越想越离谱:“老兄,你别问成?刀是不小心弄断……”他从断刀又想起昨晚那个男人,脸势在必得笃定,“们很快会再相见……”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轻率放走索若木,再抬头去看时,那福康安早已经去远,空留片飞扬尘土,在压抑在阴云中日光照下,单薄而空乏地渐渐偃息于地。
他眼皮跳,突如其来地不安。
“妈个巴子!上老子这耍什将军威风!”董天弼把将信甩在案上,“论品级他比还矮级,这不是北京城他凭什对发号施令?!”
随军参赞刘思不用看就知道这信札是何人发出,因而劝着道:“福康安是镶黄旗少主子,少年得意,如今自然是骄横些,军门莫要和个少年斗心性脾气,且看他说些什?”
“还有什?不过是危言耸听!这大板昭山麓带众番人都是被打怕,还怕他们再被索若木策反?说什‘底达木粮仓为中枢之重,若有闪失则全局糜烂,尔干系重大,需切防大金川劫营踹营’——这不是放屁?大金川和底达木中间有木果木三万大军,北面还有大板昭山横断千里,这金川兵除非长翅膀从天上飞到这来!”董天弼气犹未尽,“还拉上阿桂来压——难怪温大帅说这会子人是不咬人狗,就瞅着们把金川打软打熟再来分功!”
刘思却不那想,他虽是举人出身,随军帮办军务却是有年头,因而只道:“倒觉得福康安说有几分道理,摔众投诚小金川土司番众中未必都没和刮耳崖上有所交联,他们藏兵对这带是熟透,大板昭山对们是天险,对他们却未必是,若是他们趁夜里从密林里钻出来,们防是不防?还有——”他觑见董天弼神色,忙住嘴不说话,他知道这位将军是个听不进逆耳忠言人,自己求口饭吃,犯不着为这点没影儿事得罪上司,因而忙改口道:“不过将军说也有道理,前面木果木有温大帅三万精兵亲守在那,大金川就是吃豹子胆也不敢涉险来攻,他们就是小股子兵窜出来骚扰,也只敢在夜里劫营,能有什大征候?晚上巡视紧些就是。”
董天弼这才缓和脸色,哼声,才向帐外走去:“老子怕他们金川几个散兵游勇?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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