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行放下笔,他又开始出神,想到那个孩子软乎乎趴在他胸口睡,谢慎行痛苦拧眉,怀里空落落,再不会有人填满。他不能有刻放松,荆可不肯放过他,他会霸道占用他所有思绪。
谢慎行对自己现状很清楚,他身体和心理都不容乐观,他整夜失眠,每天靠药物入睡,但仍会在半夜因为失去荆可而惊醒,当他醒来,面对是比噩梦更可怕现实。
四年,他调整不过来,无法过正常人生活。还能寄望于时间抹平切吗?时间只会让他更迫切想见到他。
他没什好运气,对往后生活完全没有信心,多可悲,这条命甚至不是他。
身为谢家掌舵,手底下大摊家业等他做主,上上下下多少人仰仗鼻息,等他养活,百年祖业扛在肩上,他不能撒手不管。四年前接手谢家时间不长,位子还没坐稳,花些时间铲除异己,这两年他终于可以腾出手脚,为谢家寻找培养合适继承人。
楚觉得无聊,附身在谢慎行水杯上面看他,熊猫靠着他说渴,梁楚说你渴着吧。然后看着谢慎行浏览文件并且签字,在他出去开会时,梁楚倾斜身体,歪着杯口倒出来串小水流,熊猫仰着头接着喝。
会议冗长,谢慎行时半刻回不来,熊猫用剩下水擦擦脸,抬眼就看到梁楚跑进谢慎行钢笔里,跟脱鞋似摘下笔帽,把自己竖起来,找张纸画画写字,大作完成,又把自己变成那张乱糟糟纸,团起来空投进废纸篓。等到谢慎行回来,梁楚把笔帽扣回脑袋上,继续回到水杯上面待着。
看天下来,办公室人进人出,可以看出来谢慎行很信任个叫谢勤中年男人。些机要密件也会给他过目,听些市场分析投资方向分析利弊。
梁楚心里有异,并且越来越觉得不对,谢氏和傅氏小异大同,他跟在傅则生身边没少听生意经,虽然对经商不感兴趣,可耳濡目染下来,也略知皮毛。尤其被软禁那段时期,傅则生办公,他躺在沙发上无聊极,男人也会有意识跟他讲他在做什。
所以谢慎行信任谢勤不伤大雅,但未免太过于放纵,谢勤权力太大,大有以后上位挂帅意思。
谢勤能力出挑,正值壮年,再用不多久,他可以功成退位。
今天天气非常好,天高云淡,充盈饱满光线把谢慎行脸色衬得越发萧索难看,好像下秒就要死。
梁楚心
梁楚心里警觉,和熊猫商量这事,熊猫掏出他蛋壳,小黑眼睛装模作样地研究:“您等等啊,查查是怎回事。”
梁楚答应,抬头看谢慎行。
他看起来十分疲惫,现在没有人,屋里静悄悄,他捏着鼻梁提神。
过会儿,熊猫出身汗,他用爪子擦擦,说您动作快点,赶紧,现在时间线是四年以后。您知道谢慎行在做什吗,他在交待后事。
梁楚怀疑自己听错,差点把水给撒,睁大眼睛看向座椅上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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