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嘿嘿偷笑,拍拍他肩膀,转身扶住河边小树,试探着走几步。石头路石头棱角深深陷进地面,只露出小半截在外面,非常安全防滑。
荆文武睁大眼睛,呆呆看着他在路上试两步,然后真走到那阴暗桥洞下面。洞口有点高,他小叔叔正撅着屁股搬石头,踩着石头扒住上沿往上爬。
他这才反应过来,小步追上去。
梁楚仰头望着桥洞,这桥洞悬在半空,比他还要高出十几公
现在已经打春,天气回暖,但小河溪面厚厚冷冰还没有融化,可见气温有多低。而谢慎行想必是在这里住很久,不知来回走过多少遍,竟然生生从枯草林里走出条小路来。
梁楚慢慢走过去,十多岁少年在这座城市没亲没故,自然也是没家,住得好穿得暖才是稀罕事。
沿着小路走到废桥,梁楚站在河岸撑着棵树弯腰去看。这座桥有四个拱形桥洞,两大两小,小靠里大靠外。谢慎行就住在外面大桥洞里,去桥洞路倾斜幅度很大而且水滑,谢慎行在路面上撒许多小石子,铺出条窄窄石头路。
“你不是要下去吧?”荆文武看眼桥洞,压低声音问。
孩子好奇心旺盛,这里天高地阔,周围枯草荒林,树影憧憧,寂静萧条,也没有什人,不由充满冒险刺激感。
不是傻啊,叫你哥,你叫你爹什?”
荆文武眼睛转,说:“你偷偷叫,没人知道。”
梁楚看他会儿,拒绝:“你就是哭着想检查也用不着你。就让他看,不听话。”
荆文武板起脸,端起大岁架子来,攥住他胳膊:“你认识人家吗?你点事都没有,不许你去,太丢人!”
梁楚‘哟’声,这根葱好大口气,拍掉他手继续走:“丢人有你什事儿,你别管,忙着呢。”
荆文武眼睛四下乱转,充满担忧问:“你说那个人是不是鬼?”
梁楚斩钉截铁说:“是!”
荆文武愣愣,说:“你骗人吧,鬼怕阳光,白天不敢出来。”
梁楚本正经反驳:“谁说,厉鬼不怕阳光,厉鬼就是最厉害鬼,你以后要是不听话,就让他吃你。”
荆文武吓跳,满脸都是你怎这坏。
荆文武亦步亦趋跟着,唱反调说:“就管你!”
梁楚笑,朝他勾勾手,说:“那你快跟过来吧。”
梁楚再往前走,荆文武果然停在原地,他才不听他。梁楚不管他,直到离开工地才又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眼,荆文武正朝这边跑来,梁楚提醒他说:“可没有让你跟着,你自己非要来。”本想牺牲自己,你硬要插脚那就牺牲你吧。
荆文武哼道:“这路又不是你家,没有跟着你。”
然而梁楚已经顾不上再理睬他,方才离得远没看清,只隐约看见谢慎行去座桥下面,出工地才知道工地和废桥还隔着挺长段距离,中间长满半人高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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