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枭眼也不眨地直言:“那便是夫妻。”
“啊?”他这话惊得怀裡男子都直起身:“恩主在乱说什麽?”
“睡你,你不算妻麽?”说罢,弦枭不烦恼地止住他话头:“这事不重要,要与你说正是件不合礼法事——从今以后,你最好将你那些从小学来礼义廉耻
十年后,城还在。
到时,城裡人又会如何想呢?
庆岁寒微微笑,略有期待。
弦枭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来到城外。
他从城牆跃过去时无人发现这个黑白相叠人影,待落到近郊,他才慢下脚步,却仍未将庆岁寒放下。
别院三楼,是最高层房间之,弦枭毫不犹豫地踏著屋簷如大鸟飞掠,足尖点身形掠出十馀米落在下户人家积雪屋梁上,没有点下坠重量感,也几乎不用借力,就连被踩过雪也只有浅浅鞋印,心跳微促庆岁寒甚至怀疑他能直接飞起来。
正想著,弦枭身上黑色短祆迎著风「裂」开来——庆岁寒过会儿才看清楚那不是裂开,而是变成片片宽阔厚长羽毛。
靠近袖子那些似匕首,接近脖子倒更像是片片金属碎片,或者说是失手落在地上碎裂成片薄瓷。它们略有凌乱,庆岁寒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摸下,弦枭适时出声制止:“别动它们,它们会割断你手指。”
那是如此锋利东西吗?
庆岁寒心裡想著,注意力转到下方风景上。
“庆岁寒。”他开口,叫就是他名字,庆岁寒身体震,已经许久没有听过称呼令他有些陌生。“恩主有话请说。”
这个比他整整大上两圈大汉皱住眉:“叫弦枭。”
“这不合礼。”庆岁寒摇摇头,轻声道:“两并非可以直呼名字关系。”
“…什麽关系可以直呼名字?”
“血亲,或是夫妻。”
他在这座城市长大,自平定外族战乱后,酆城主街总是笔直繁荣,挤满外地赶来行商。今天天气如此不得人意,开门店家还是不少,叫卖人也有那麽几家。他甚至能瞧见远处有人在做喜事,大红色调闪而过,唯有锣鼓奏乐远远传来,经久不消。
酆城在夏日夜晚有灯会,他曾经看过三次。灯会是全城盛事,他同窗们喜好在灯会上赋诗吸引姑娘青睐,到第四年庆岁寒便再未出席,喧闹人潮与五色灯火并非他喜好,就连前三次,若非他娘亲趁父亲去宫裡将他推出门外,他也不愿浪费时间在这种闹腾节日上。
他死活不去,娘亲也未再说什麽,外头倒是又传出什麽「降霜公子不食人烟、去年姑娘莫候负心郎」之类传言。庆岁寒概不理,于是又有人评「郎心如铁」。
虽说都是些莫名其妙事,可在远离生他育他这座王都时,他又会去想,若如此时是在夜晚,他们脚下便是万家灯火之光…衬上街头巷口都挂彩灯,河上又有莲灯流水,乘夜风掠过时那该是多漂亮啊?
他走,城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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