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人抬头紧盯着他。日光灯清楚地映在他
镜片上。
“面试三点就开始
，你不觉得迟吗？”老人皱起眉头。
“哦，不好意思。”烦人老头！拓实心里嘀咕道，不就迟到
小会儿吗？
“警卫这工作，严格遵守时间是个绝对条件。从面试时就开始迟到，还像话吗？你到底想不想干？”
拓实垂首不语，怒气开始在胸中弥漫开来，有部分是冲着千鹤去—可恶，凭什
非要被这个死老头子教训？
千鹤叹口气，从钱包里取出两张千元钞。“借给你以防万，可别乱花。”
“谢，不好意思。”两张钞票眨眼就进拓实口袋。
在千鹤和时生目送下，拓实无精打采地离开公寓。
招聘警卫公司在神田。小广告地图上标注地方，有栋像是已建三十年大楼，那公司好像就在三楼。
面试下午三点开始。看看向千鹤借来手表，还有二十来分钟，拓实环顾四周，目光最后停在弹子房招牌上。
正好，你不是无业游民吗？”
“拓实哥，”千鹤抬起头来，“请认真考虑。”
面对着她本正经、咄咄逼人目光，拓实有些抵挡不住。他小声嘟囔声：“看来不去不行啊。”
千鹤不知从哪里淘来这套西装，颜色虽有些土气，尺寸倒很适合拓实，再打上领带，也就勉强像个正经上班族。
“警卫还打什领带呢？”
“有人提前三十分钟就来。这是社会常识啊，明白吗？啊？不说上两句？”
“对不起。”好不容易才发出这点声音。拓实已濒临爆发。
老人咂咂嘴，伸出右手。“算，就让你参加面试吧。拿简历来。”说着，他又咂咂嘴。
这声音斩断拓实捆住怒火最后根忍耐之丝。他停住正要递上简历右手，瞪着对方。
“耍什威风啊？死老头子，不就是个巡夜吗？老子还不干呢！”说完，他猛踢脚接待台，没等对方惊叫
打局转转运吧。他摇摇晃晃地朝那儿走去。
然而，二十分钟后从店里出来时，他心情更糟。前半局手气还不错，可从某时刻起，弹子颗也不进洞，手里弹子却像退潮似倏地消失。千五百元泡汤。
真倒霉！拓实朝地上吐口唾沫。
乘上大楼里电梯，到达公司时，时间已过下午三点。开门看，似乎是接待台地方坐着个白发老者，身穿藏青色制服。
“哎，是来面试。”拓实对那人说道。
“不是去面试吗？第印象很重要。”千鹤替他正正领带。
“很合身嘛。”时生在旁怪笑。他在榻榻米上摊开报纸，从头到尾地读着。他提来纸袋里净是些从车站拣来报纸，似乎想解世上到底发生什。拓实想，又不是浦岛太郎，这家伙太怪。
“没有坐电车钱啊。”
“你昨天不是抢吗？”时生道。
“四百五十元够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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