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跟在郁宁身侧,低声说:“少爷勿要恼怒,这已是惯例……这济济堂高官子弟,若是真让他们上堤坝,便是什都不干,水火无情,天威难测,万出什事儿,周侍郎也开罪不起。”
郁宁知道是这个理,却仍旧觉得很不舒服:“……况且这多娇生惯养公子少爷,到堤坝上头,颐气指使,也让周侍郎为难不是?”
“郁兄,你不是真打算上堤坝吧?”三少爷本就走在郁宁身后,听他这说,三两步走到郁宁身侧,面露诧异说:“上堤坝可不是闹着玩事儿……爹这几天警告几天,让老实在这里待着,哥去年来也是住这家,听说这张员外吃喝玩乐上头倒是很有手。”
“他养队歌妓,‘绕梁三日’余姑娘就是他家养歌妓大家,们这次可算是有耳福啦!”三少爷絮絮叨叨说着,郁宁斜睨他眼,三少爷被他看得越说越小声,“……周侍郎说没错,们上堤坝又不能干嘛,上面又脏又乱又危险,们去添乱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是?”
郁宁微微颔首,拂袖往自己院子里去:“明日不用叫,这几日累,懒得去吃什宴。”
。
但以身份而言,郁宁最高,便以他隐隐为首。
这可算是正儿八经超品国师家嫡子,张员外脸上都快笑出朵花来,在美婢扶持下给郁宁他们拱手见礼:“张云直见过各位少爷、公子,各位少爷旅途劳顿,房间和热水都已经准备好,各位少爷还请前往休整番。”
“明日午间张某准备大宴,还请各位少爷赏脸。”
郁宁神色冷淡,周侍郎这来,直接打乱他全盘策划——他本想着他手里握着计划书,又能以风水道左右天地,大不他拼着重伤让阳明山再现回,他就不信他直接改出条水道去分流,修堤坝还会那难。但是没想到周侍郎直接就从根本把他给截在这里。
“哦。”三少爷应声,嘟囔句:“冲发什火呀……”
陈少爷上前几步,拍拍他胳膊:“郁先生不是对你发火,他许是累。”
“也是……”三少爷想想,就把这事儿给接过去,转转自己手腕,道:“也挺累……那马车是人坐吗!这辈子没坐过这颠马车!”
陈少爷笑笑:“也是。”
他方才问容内监,这里不过是天玉府上游地带,水淹不到这里来,距离真正灾区约有两日路程。任他开天眼,也不能隔着百公里去排山倒海。
——别说他办不到,顾国师也办不到。
要是这都能办到,他下秒就飞升渡雷劫他都觉得纯属正常,实属应该。
三少爷见郁宁面色不对,悄悄撞撞郁宁手臂,随即与张员外道:“那就麻烦张大人,请带路。”
“是,这边请。”张员外比个请手势,几十号美婢上前,引着众人往客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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