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生。
天知道重活15岁那天,他望着多年未见父母,有那刹那,差点扑过去质问:为什不给收尸?
那淤积在心多年疯狂呐喊。
他忍这久,今天依旧没忍住。
他问出来,亲口对他爸问出来。
梁奎不敢耽搁,锁门立即跟去医院找人。
苏岩蹲在水池边,将揉碎草药往眼睛上抹,梁奎来又走,他只当没看见。
“岩岩放心,皮外伤而已,没伤着眼球,擦擦药很快就会好。”
苏岩没吭声,继续擦药。
“桀桀,看到今天你又让想起你刚死那会。也是这个样子,跟厉鬼样吓死人,酝酿好多勇气才敢去找你搭话。”
言风语弄得神经错乱。
不多时,救护车叫嚣着到来,医院人员麻利抬走苏先生,客厅地板上有不少血迹,却不知道是谁受伤。
原本站在那里主人,不知道什时候不见。
后妈也没心思多管,陪着丈夫直奔医院。
梁奎没有走远,他在健身中心二楼窗户边打发时间,慢悠悠翻阅杂志,玻璃窗外直对着苏岩公寓大楼。苏岩从大楼进出他都可以看见。他等着苏先生夫妻二人离开,然后再上去找苏岩。
身体泡在温润泉水中,刺痛慢慢减缓,他冲出水面,舒服吐口气。
上岸穿衣,拿着厚厚相片,苏岩脸深思。
“阿姨,苏岩真没有跟过来?”梁奎黑着脸再次重复问题。
守在病床边
“……”苏岩搅乱池水,脱衣泡进去。池水边野花地上,整整齐齐放着他爸丢下相片。
“桀桀桀桀,记得那时候,你呆在停尸房不肯走,执拗得很,非要看看谁给你收尸才罢休。”可惜,没有看到。
苏岩沉浸水中,灵泉水功效奇好,越好越是刺激,受伤右眼像丢进水中油,刺啦啦反应强烈。可是越疼,苏岩觉得越是安心。疼,证明还活着。会流血,证明还活着。他怕身体麻木没有反应,他怕再也流不出血,就像那时候,天天呆在停尸房,望着身体日日难看。
什叫度日如年,就是数着分分秒秒,望着期盼点点落空。
他那时候想,他哪怕活着时候再怎讨厌,再怎丢人,如今都死,已经死,为什他爸妈不来看看呢?就算舍不得钱买块坟地,跑来假惺惺哭场,他也罢休。他等好久,不知道数多少天,后来他怕,不敢等,不敢看。
当救护车过来时,他微微不安。
接着,他看见苏岩后妈跟医护人员抬着人上车,远远看穿着,那人应该是苏岩父亲。
梁奎再也呆不下去,飞快冲向苏岩公寓。
他和救护车擦身而过,气喘吁吁跑到苏岩门口,他房门居然开着,客厅片凌乱,还有滩血迹。梁奎大骇,满屋子寻找苏岩:“苏岩你在哪?”他不停拨打苏岩电话,可苏岩手机就在客厅放着。
梁奎连柜子都打开瞧过,怎都找不到苏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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