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谢翡舒展开手指渐渐蜷缩回去。
顾方晏久久没等到下文,抬手碰碰谢翡脸颊,问:“怎?”
“啊。”谢翡睁大眼,作出茫然表情,“忘记要跟你说什……”
继而又说:“有点困,先睡会儿。”
谢翡把腰枕捞到身前抱着,靠在车窗上,本只打算闭眼假寐,但没想到过不久,竟真睡过去。
他音调冷沉,言辞简短,但极有说服力,偶尔还夹着些些许上位者威严,如果光听声音不看人,很难想象他是个还在念高中、差个半月才满18成年少年。
等顾方晏讲完电话,谢翡轻轻喊声:“顾弟弟。”
“嗯。”对方侧目看过来。
谢翡却看着自己手。
他手指瘦长、白皙,曾经左手指尖上生着层茧,但早随着时光脱落,唯特征是比寻常人更长左手小指,右手是没有。学小提琴就是这样,右手拿弓,不用费力将小指伸出来,去将弦按住。
记得初升高那年,学校组织摸底考,个没忍住,在语文试卷上写首歌,后来那首歌卖高价。”
“还好你不是在中考考场上个没忍住。”顾方晏忍俊不禁,继而又说:“竞赛班老师很严格,要是被他们发现你课上摸鱼,大概会气得把你飞出去。”
“你上过?”谢翡惊讶扭头,接着自问自答:“哦也对,你很早就在刷竞赛题。”
顾方晏抬手在谢翡额上敲下:“听说。这周周末才开班,去哪儿上?”
“噫!”谢翡抱住脑袋,“保证不被发现,以18年来摸鱼经验起誓。”
睁眼时候,谢翡记起自己睡前特地靠上车窗,但此时此刻,车窗在他不远处,眼抬,就能看见外面风景,
而如今,他也不需要把小指伸长。
他拿不起琴,再也站不上舞台,拥有切过人天赋,都被葬送在几年前个雨夜里。
他想问顾方晏,如果是个破破烂烂、丑陋不堪、无是处谢翡,还会不会继续喜欢。
但转念想,自始自终,顾方晏从没说过喜欢他,类似、相关都不曾有过。关于顾方晏喜欢他这个结论,是他推理得出,没有经过证据证实。就像警方破案,推理再完美,再无懈可击,只要没有切实证据,都不能断案。
说不定……说不定渣那个人并不是他,顾方晏也可能只是玩玩而已。
他抱头姿势也像极猫,分明怂,但还是要露双眼睛出来,明里暗里撩拨。顾方晏目光瞬也不瞬落在他身上,不会儿,手机接进来个电话。
顾方晏靠回椅背上,把电话接起来。
是商务上事情。
顾家生意做得很大,顾方晏从出生起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很小时候便开始接触这些事务。别人十二岁还在地上甩陀螺、翻纸牌,他已经站在办公桌前,身笔挺小西装,手拿报告书,板眼向父亲汇报工作。所以处理起这些,游刃有余。
谢翡垂下眼眸听顾方晏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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