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到那个时候,那个心中没有丝杂念、只顾追求美好音乐孩提时代。儿子想再为您弹琴,只有这样,才能回报您恩情。
可是,今天,已经无法再弹琴……
寿明仿佛置身梦境,哥哥纷繁心绪接连在他脑海中载浮载沉,最为强烈便是哥哥对母亲愧疚与感谢之念。
寿明心里颤,侧耳倾听,似乎隐隐听到钢琴声。刚才孩子双手在琴键上弹奏时候是有形而无声,但不知何时,悠扬琴声已飘入脑中。那是首从未听过曲子。
这旋律——寿明感到震惊。他明白这首曲子意义。这是喜久夫送给贵子礼物。
而是小孩子。
是喜久夫手!是他儿时双手正在敲击琴键!
种不可思议感觉袭来,那是弹琴喜久夫心绪正在传递。寿明可以明显感到那不是自己内心想法,而是喜久夫——
留恋往昔,留恋那段单纯地喜欢弹琴日子,当时全身心都交给钢琴里跳跃出个个音符,思绪在轻松幸福时光中徜徉。真想回到那个时候。然而,留恋中却带着悔恨。很后悔自己走错路,恨自己轻而易举就放弃音乐。不光是悔恨,心里还掺杂着忏悔与愧疚。
忏悔与愧疚对象,当然是贵子。
尽管喜久夫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他开始重新寻找通往音乐道路。他不能再弹琴,却可以在
弹琴本来能给带来纯粹快乐,但因为您,它变成苦难枷锁。恨您。说不想成为钢琴家,而想当作曲家,也是出于对您反抗。怎能让您如愿?
可即使如此,您还是如既往地支持。说实话,您母爱沉重得让喘不过气来,感到心烦意乱。考入音乐学院,却在那里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平庸。您对期待是多余负担。决定退学时,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不曾有点罪恶感。看到您失望样子,竟还感到丝畅快。
逃离音乐以后,尝试很多事。不停地摸索,想看看自己到底可以做什,哪里才有栖身之所。可没有找到,觉得这切都是因为您。更加恨您,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您身上。就是因为您从小只让弹钢琴,所以才事无成!
恨您,却又离不开您。当苦不堪言时,还是只能依靠您,无论是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太傻,就是个浑蛋!错再错,最终漂泊到人生终点,成个被酒精夺走灵魂躯壳,具头脑混沌、双耳失聪行尸走肉。但令震惊是,即使成这样个废人,您都不愿舍弃。您坚信能恢复,甚至赔上生命最后时光,全身心地照看。
当精神状态点点稳定下来,终于看到真正人生。然后懂,根本没必要去寻找栖身之所,只要在您身边,只要做您儿子,就已经足够。您从来没有要求必须在音乐上取得成功,您所期望,只是能够尽情享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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