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贵子果然出门。寿明跟在母亲身后,时刻留神不被她发现。换乘几次列车后,她来到代代木公园。那天是周日,到处是出游家人或情侣身影,还有人三三两两凑在起练习乐器。贵子走到中央广场个角落,停下来。虽算不上围观,但经过那里人都会稍稍放慢脚步,看来那里是有什事。
寿明缓缓靠近,终于知道人们在看什。只见地上摆着个方形台子,上面立着尊铜像。铜像头戴礼帽,手持手杖,衣服、眼镜、皮肤、头发都发出乌黑金属光泽,纹丝不动。
这铜像其实是由人扮成,为街头表演种把戏。看到母亲眼睛眨不眨地盯着铜像,寿明愣住。他确信铜像真身正是哥哥喜久夫。贵子徐徐走近,在铜像前面纸箱里放下叠东西,应该是折好钞票。来往游人注意到贵子,纷纷驻足观望。
忽然,铜像动。只见他手扶着礼帽,手转着手杖,双脚踏起舞步。举手投足如同机器制作人偶,丝毫看不出是人在做动作。表演得这精彩,定经过长年刻苦练习。如果不是顾虑太多,寿明肯定也会对这位厉害舞者心
识年轻人住在里面。他们都隶属某个剧团,梦想成为演员,喜久夫是其中之。
贵子等在那里,直到打完零工喜久夫回来,质问他到底是怎回事,曾经将梦想寄托在音乐上喜久夫答道:“终于找到自己真正想走路,以后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希望你们也不要再管。”
“都是因为你!”弘幸斥责贵子,“都是你把他惯得这无法无天!这下好,成个无是处废物!你知道给他花多少钱吗?音乐之后又成表演?别开玩笑!下次见到他,你和他说,永远别再踏进佐治家步!”
平时寿明会在心里揶揄父亲,认为父亲是个不明事理固执老头,但这次却觉得父亲确有理由发火。寿明之所以甘心继承家业,是因为他也希望哥哥成为名成功音乐家。他想当面质问哥哥:为什和当初说不样?
从此,喜久夫再也没有回过家。寿明大学毕业后便进入家里公司帮忙,不知道哥哥喜久夫身在何处、做着什。
不过,喜久夫和佐治家关系并没有完全切断。贵子有时会瞒着其他人和喜久夫见面,弘幸也默许。
天,弘幸叫来寿明,让他去跟踪贵子。“今天你妈很可能去见你哥,你去看看他们在哪儿见面,说什。”
“知道。”寿明答应下来。他明白父亲想知道不是母亲和哥哥说什,而是哥哥现状。毕竟骨肉相连,作为父亲怎可能不挂念自己儿子?
“如果有机会和你哥聊几句,就把这个交给他。”弘幸递给寿明个信封。
寿明接过厚厚信封,意识到里面装是钱。父亲看也不看寿明,可能是不想他多问吧。爸,你还是狠不下心啊——寿明想这说,但没有说出口,只是把信封装进上衣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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