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书掀起眼皮,眸光极静,极亮。
天降如此异象,当是有人破境,孤山上下,皆忍不住抬头。
停云峰上,躲在某棵树观看自家师父练剑曲寒星双腿忍不住颤抖:“娘诶,师、师父你太可怕吧?就这样就到?”
悬天大陆之南,某座无名小岛。
不过四月,昼阳已是烈阳,炙烤大地,摧折百花。
刀圣刀阵是被君不见剑克,而非克它,却也勉强能做个反面参考。
脑海中回忆起萧满出招,晏无书开始同记忆里萧满过招。
刺、点、劈、挑。
斩、提、勾、断。
旋身错踏数步,玄色衣袂起落翩然,长剑递出。
穿行之法,越过去时,不如何坎坷。
停云峰直封着,他没怎来过,对这里算不上熟悉,但萧满在这里待十年,留下无数痕迹。
他顺着那些痕迹,从萧满曾经穿行而过树林间穿行而过,他在萧满曾驻足注视溪涧旁驻足注视,他打道殿前走过,自石桥往北行,路行至山腰,停在片空地上。
这里是萧满停留得最久地方,原本伫立着诸多嶙峋山石,如今悉数不见,但地上仍留有深深凹痕。
这里还有需多剑痕,以及风吹不散剑意。
有渔船在出海过程中被浪潮打翻,撑船渔夫重伤,被同伴带回,位医者坐在路旁,对其施针救治。
路向南寻找无极寺萧满来到此地,见到便是这样幅画面:青衣道者眼蒙白缎,眉梢蹙起三分,清淡疏离,又无端悲悯。
萧满素白衣袍被海风吹得鼓涨如旗,在原地想想,抬脚朝别北楼走去。
剑光如虹贯彻西东。
剑气如洪澎湃四涌。
他在这里练日夜,刻都不曾停歇,最后式走完,平举在前天地潮来仍止不住颤。
点流光自眉间剑痕上掠过,浩浩气劲涟漪般扩散,波及整个孤山。
刹那之间,山风陡然转停,天上倏起霞彩,仙乐飘飘,明明光辉从天上落下来。
萧满曾在这里练剑——萧满就是在此处踏上无情道。晏无书对自己说着,心中又是痛,闭上眼,反手抓出那把天地潮来,做出个起势。
剑走得随意,并非什特定招法,完全随心而动。
途经此地风虽不如山巅烈,却也不怎温柔,晏无书剑迎着风去,越来越快。
他想着当年萧满在此地练剑时情形,练那君不见剑第招,长剑横递又转,轰然声,劈碎静默立在身侧块山石。
他开始思索如何破君不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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