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底闪过愠色,话说得很直接:“朕要根凤凰羽毛。”
“凤凰羽毛?拿来点缀还是入药?”晏无书抬起头,又笑,“又不是凤凰,哪来凤凰羽毛?”
皇帝不理会他说辞,只道:“你带人回孤山雪意峰事情,朕听说。”
“那又如何?”晏无书轻声问。
“他是你道侣。”皇帝盯着晏无书眼睛。
“陛下在乾元殿等您多时。”大太监又说。
听见这话,晏无书笑,刻意柔和语调,道:“皇城之内禁止术法,既不能御风,亦不能御剑,又无打马乘轿赦令,便只能步步走,劳他老人家多等会儿。”
大太监气得脸白,却也不敢说什。
晏无书便在这皇庭禁内走大半个时辰,等巡逻禁卫都换次班,才慢条斯理出现在乾元殿前。
这里极安静,连声虫叫都听不见,动约莫只有风和影子。大太监入殿禀报,隔片刻,出来传晏无书。
只……第不知道多少只,鸟儿们向萧满道歉,为自己不曾寻得什而失落。
萧满冲它们道谢。
许是被阵法挡住,萧满在心中安慰自己,缓慢叹口气,继续往山上走。
夜幕落下来,星辰与月升上去,站在山石之上,不经意向东眺望,眼就将整座神京城看尽。
神京城中上灯,满城灯辉明耀华丽,似天上星河落到人间,让远望者隐隐能将高低错落楼阁屋宇看清。
他们两人眼睛尤为相像,都是凤眼,眼角拉出褶痕无声上勾,显出几分狭长。眼眸又亮,被殿内灯烛照,皆映出幽光。
晏无书听见这话,眸间笑意不减,单手支颌,手肘撑在把手上,慢吞吞地说:“可又不是凤凰羽毛主人。”
“这说,你不愿替朕办这件事。”皇帝语气沉些。
下刻,
他这次没特意耽搁,甩甩衣袖,走进去。
便是入殿通道,两侧亦有重兵把守,走过它,再经折转,便见北苍国皇帝站在方书案旁。他身后长窗洞开,漫天星辰入眼来。
光凭容貌看不出这位皇帝年纪,他亦是修行中人,眉目与晏无书有七分相似,剩下三分在气质上,晏无书看上去懒散些,这人则相当冷厉威严。
晏无书见他也不行礼,随意捡张椅子坐进去,施施然整理起袖摆来。
乾元殿内沉默无声,皇帝在桌后拿朱笔批七八道奏折,才抬眼看向晏无书。这人无聊得看起杂书。
那皇城庄严,高墙四面合围,禁卫处处把手,巡逻队慎密来回,河道环绕,守得这座宫殿密不透风。
倏然之间,宫门开扇,守在门后人衣朱紫色,赫然是皇帝跟前大太监。
他躬身行礼,声音细长:“二殿下,您回来。”
晏无书平平“嗯”声。他依然是平时那身装扮,玄色袍子,把折扇别在腰间,发束得随意,露出眉间剑痕点。
神京城里晚风喧嚣,灌进袖袍猎猎作响,晏无书脸上无甚表情,眸色尤其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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