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澜：“
希望你能把唱片约签在这里。”
庄麟：“对不起，并不想跟您签约。”
连个原因都没说
出
门，关澜就像忘这茬，也没接着讲，另起别
话题。
他开车上三环：“来北京有没有好好逛过？建议你抓紧把该玩都玩，以后出名，就没法痛痛快快地上街。”
庄麟终于崩溃，他感觉自己不能再好好地跟关澜唠家常，直接顶回去：“以为关老师很忙，看来闲得很嘛。”
关澜就跟没听出他语气似：“忙时候是真忙，恨不能脚不沾地；闲时候嘛，也确实是没什
事。”
他停下来等红灯，转过头看向庄麟：“不过呢，现在也不能算是闲。毕竟，现在也是在工作嘛。”
去过
家馆子不错，离你们学校不远，老板姓黄，你去过没有？”
庄麟心里很焦躁。他觉得自己不能跟敌人这样唠家常，不能吃敌人饭吃得这开心，但是没办法，人家在谈这正常、这无害话题，自己要是突然拍桌子跟人翻脸，那不显得自己跟个神经病样？
这个人，真手段高杆，实在是套路太深！
关澜略略谈会儿吃话题，就天南海北地岔开来，聊圈子里八卦，聊时事新闻，聊刚上映电影。
庄麟保持着高度警惕与克制，绝不搭话，只在适当时候插入语气词。
庄麟冷笑：“您工作，就是请人吃饭、跟人聊天啊？”
关澜和煦地笑：“以为你应该能看出来——在挖你啊。”
庄麟愣住。
不对啊，这套路有问题啊！不应该是“如果你跟嘿嘿嘿，就让你签们公司”这样吗！为什要先挖人啊！
先挖过去为方便以后嘿嘿嘿吗？
关澜从业多年见得多，他接触过小众歌手、独立音乐人，脾气多古怪都有，庄麟这种程度连让他觉得尴尬级别都达不到。
关澜就跟说单口相声似，不急不缓，接着讲圈里段子：“去年有首《盛放》挺火，云朵乐团，你应该听过。副歌第二遍时候有处大破音，撕心裂肺，其实那个是失误，副歌调子起高。想重录遍呢，他们群学生，穷得要当裤子，掏不起续租录音棚钱。就这样把破音那版放出来，没想到大家都很喜欢，觉得有感觉。后来他们有钱，又录个重制版，这次没有破音，下载量和播放量却远远比不上之前，大家还是喜欢破音那版。这几个小伙子挺有意思——噢不全是小伙子，他们鼓手，大高个板寸头特别帅气那个，是个姑娘。这个小女孩也挺逗，有次……”
说到这里，他却打住：“唉，说这久，咱们再在这里赖下去，老板要来赶人。走吧，咱换个地方。”
倒把庄麟憋得够呛。有次什呀，你倒是往下说啊，话说半是什意思，故意吊胃口是吧？
然而他不能问，不能表现出感兴趣样子，只能高冷地“嗯”声，心里憋成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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