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数百年经营,唐家堡早已经不再算是堡,而是个有数万人聚居城镇,外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和其他城镇看起来似乎没什区别,不过只要进入最中心唐家内宅地带,切喧嚣都会慢慢远去,阴沉,安静,在蜀州那大多数时候都阴沉沉天空下,这片看似平凡古朴建筑好像只会吞噬切阴影巨兽,无声无息地将闯入其间任何人都侵蚀成自己部分。
时隔近六年,唐轻笑又回到这里。
在这六年中,他无数次地幻想着是如何带着身荣誉和伤痕,宛如英雄样地回归这个他心目中圣地,除此之外再不会有任何方式。对之前他来说不成功就是死在成功路上,再没有任何多余可能。
但在现实面前,那些
屋门都没锁,唐轻笑随便走到栋前推开门走进去。
很普通陈设,屋里每件家具都是和木屋样,精致而别具匠心,应该是出自同人之手,凭唐轻笑眼力甚至依稀可以看出些上面留下些唐门子弟特有手法痕迹。而最令他震惊还是,他越看,越有种朦朦胧胧感觉涌上心头,似乎这地方是他曾经来过,曾经很熟悉,但他却不记得来过,也不应该来过。
在房间角落里他找到个木箱,里面用油纸封存着几幅书画,展开看,都是他父亲唐天昊手笔,他在唐家堡三娘家中早已看得熟,眼就能辨认出来。只是这几幅画画都不是三娘家中画那些花鸟鱼虫,而是人,个很漂亮女人。唐轻笑没见过这女人,但却依然还是能眼认出来,因为那画中女人模样几乎和他样。
画中女子或喜或嗔,明艳如春风艳阳,柔顺如轻雾细雨,绘画笔法虽和唐家堡中那些花鸟鱼虫般无二,但却有种说不出感情和生机,只需微微揣摩,就能体会出画者下笔时是带着如何欢喜,亲昵和爱慕。这几张女子画中分别有两幅上还有两个孩子,个是七八岁小孩,正手持柄木刀临空砍劈,年纪虽小架势居然也颇有气度,分明就是唐公正,而另幅上则只是个襁褓中婴儿,被脸慈爱女子环抱在怀中。
从面目上看不出这婴儿是谁,但唐轻笑却能猜得出。他手已有些发抖。在这里发现切正在逐渐将他心底构筑成世界某些东西击碎,摧毁。
除那些书画,箱子底部还有封信,发黄信纸上是他父亲几个字‘吾儿轻笑亲启’。
唐公正没有提过有这封信。也许是来不及,也许是他知道唐轻笑来这里后自然会找到。不管如何,当唐轻笑看到这封信时候彻底呆住,他从来就没有想象过会和那个叛出唐家堡,在他眼中就是个最大耻辱和污点父亲会有任何交集,但此刻,那些幼年和年少时世界已经在开始模糊,崩碎。
终于,用出这辈子最大勇气和力气,唐轻笑拿起,拆开这封信。
……
十五天后,蜀州,唐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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