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厌连忙去拉他,“太晚,你可以睡这里,你要是不乐意睡房间,打地铺你睡沙发。”
怎还执着这个,宁裴摇头,“乐乐会找。”
周厌听这个名字就想起宁裴房间,那里承载多少回忆,又是阵心疼,然而那不是赵乐乐错,他看得出赵乐乐对宁裴有多好,无法迁怒于她,却又嫉妒,连个小孩儿都嫉妒,他无药可救,连哦两声,不情不愿,又不舍地问:“那送你回去,外面好冷。”
话题又回到最初,然而关系却回不去,那番心理吐露,总归是没办法再狠心拒绝,也没办法再像之前那般把情绪全都藏住,只好叹声气,兀自出门,却又不关门。
周厌眼睛亮,连忙跟上去。
系,死皮赖脸,脸皮厚,缠着你,追着你,缠到你答应为止。”
“你怎拒绝都没关系,你不要怕,不要担心,不会难过,高兴还来不及。”
宁裴颤,从膝盖间抬脸,那张平日里毫无情绪面容上已然都是泪水,幸好周厌在他身后,什也瞧不见,然而只手从他耳侧越过,落到他脸上,用指腹抹去眼泪,宁裴想推开他,但又不想,任由着这只手擦干他眼泪,然后又抱住他,却什也没有说。
屋子里静悄悄,连别家声音都没有。
楼下老人家去世,再也没有人搬进来过,当年小孩子都长大,都成年,再也不会调皮捣蛋,也不会有人骂他傻子,不会有人敲他窗户,宁裴安安静静地靠在周厌怀中,又摇摇欲坠,感觉自己随时要摔下去,可又不会摔下去,因为有人在背后撑着他,那根绷紧弦松,没断。
于是,两人怎来,又怎回去,只是这回换成周厌骑车,他第次骑电动车,路歪歪扭扭,门卫大爷看他俩又出来,又想喊他们停下来闲聊,哪只周厌突然提速,把他话当耳边风。
门卫大爷气得跺脚,但他俩听不到,周厌问:“冷吗裴宝。”
宁裴不答,感觉风吹在身上,人逐渐清醒,心却越来越醉,
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拥抱着,像从前样,却又更加亲密,宁裴闭上眼,想要睡觉,然而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又倏地睁开眼,从周厌怀中醒过来,挣脱开,站起,腿麻,差点没能站稳,被周厌扶住,没有躲开,转过身来,和周厌面对面,又是从前那个冷静宁裴,若不是红着眼眶,谁能看得出来他刚刚大哭过那场,发泄过那场,他看见周厌又要说话,赶在周厌开口前说:“很晚,该睡觉。”
他给不出答案。
他害怕再被丢下,害怕周厌失信,害怕自己失信,又害怕失去,害怕再也见不到周厌,害怕他和周厌谁也不好过,当真矛盾。
他想隐藏情绪,然而周厌却捂住自己眼睛,“好裴宝,看不见,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骂就骂。”
还是这幼稚,宁裴撇过脸,却想笑,他也确实笑,唇角微微扬起,然而最后还是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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