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二十篇,成不?”
李三少豁出去不要脸皮,每天写二十篇大字,会要他命。
最终,每天大字减少到五篇,这比之前定下数目还低,李谨言不敢笑得太明显,生怕老爷子改变主意。
等李谨言离开后,白老重新铺开纸,悬腕其上,却始终没有落下,过半晌,放下笔摇头失笑,这样性子,倒也好。
走出房间李三少擦把额头上冷汗,庆幸白老爷子手下留情,半晌,鼻子却有些发酸。长辈教导,他曾求而不得,如今……不就是五篇大字吗?他就不信他练不出手好字!
“这两幅字,可看出其中不同?”
“字体不同。”
李谨言回答得很快,白老笔下顿,换成白宝琦在这里,估计会用手中狼毫去敲李三少头。
“习字,立身,每天大字增加到二十篇。”
“……外祖父……”
没这份殊荣,可从他到关北至今,写给李谨言字,足以让所有求而不得人羡慕到双眼赤红。
“对逍儿说过,以身立行,以行立德。”白老放下手中毛笔,拿起放在边帕子擦擦手,“逍儿此生必杀伐不断,杀孽过重不是好事,幸好……”
白老语意未尽,看着不太明白李谨言,“尔之心性品行甚佳,可愿随学习?”
“能得外祖父教诲,是谨言之幸。”
“既然如此,”白老捻须而笑,“每天写满十张大字交给。”
整个下午,李谨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认认真真写完五篇大字,从最开始心浮气躁,到静气凝神,随着他每次落笔,心仿佛也渐渐安定下来。
黑色墨,雪白纸,立于桌前长衫青年。
乌黑额发垂落,蹙起眉头渐渐舒展,气质安详而静谧。
丫头们看着这样李谨言,愣愣半天回不过神来,总觉得今天言少爷变得很不样,愈发让人移不开眼睛,连走路脚步都下意识放轻。
李谨言渐渐能
“恩?”
“还有生意要顾。”
“恩。”
“能不能打个商量?”
“说。”
白老爷子话音刚落,李谨言下巴掉地上。
他以为白老爷子会让他读论语诗词,要就春秋左传,再不然就孙子兵法,间或给他讲点官场厚黑,据说这就是楼少帅当年学习初级课程……怎会偏偏让他去写大字?
难不成是因为他毛笔字太不入眼?可他钢笔字明明不差……仔细想想,他八成是和毛笔犯冲,之前也曾练习过,可无论他怎练,写出字也只是“能看”而已。他看过楼少帅钢笔字,也看过他写毛笔子,如今再看白老字,李三少真有买块豆腐撞撞冲动。
“习字,其本意在习情,磨练心性。”白老又拿起笔,饱蘸墨汁,挥洒而下,这次,笔下不再是浑厚颜体,而是李谨言最熟悉瘦金体,字体脱俗,笔力藏锋。
李谨言眼睛几乎黏在纸上,同样是运筹帷幄四个字,却和白老之前挥毫而就四个大字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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