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迟钝地点点头,转身欲走,又回过身把手里竹节大伞往虞潭秋面前递,“这两天还要下雨,你拿着。”
虞潭秋低头看眼林奇手里伞,淡棕色竹节柄表面光滑圆润,看就是主人惯用品,握在那双苍白干净手里,相得益彰,无论任何人都不会愿意从那双手里夺走那把那适合他伞,虞潭秋扭过脸,在秋风中冷冷地撇下句——“不用你管。”
林奇站在院内望着虞潭秋尚还单薄背影轻轻叹口气,这口气叹出,又带串咳嗽,刚要迈进屋内虞潭秋猛地回头,动作和目光都有力地像个顿号,恶声恶气道:“还不快滚!真想打断你腿……”
林奇模糊地笑下,像个溺爱孩子家长,边默默地点头边转身。
“叫你滚去看大夫,你懂不懂?”
粗莽,母亲执拗,年少懵懂,青年茫然,中年狠毒,种种全杂糅在个目前才十五岁单薄身体里,外露之后总来说就是个别扭孩子气。
林奇跟在他身后,嘴里轻声地向他交待这间小小院落分布,他们住处,厨房位置,还有钱都放在哪儿,他说很清楚也很细致,说到在虞潭秋床底下第三块青石板下头藏盒银元时,虞潭秋终于忍无可忍地,bao怒,“你这是在交待遗言?!”
林奇戛然噤声,骤然安静下来,从喉咙里细细地咳声又憋住,咳嗽这种东西是憋不住,于是林奇静默地跟在虞潭秋身后,边走边憋着咳嗽。
虞潭秋受不,回身道:“你跟着干什?还不去看大夫!”
林奇红着眼睛和鼻头,副无措又无辜模样,“、带你去你住屋子。”
林奇回眸,对虞潭秋又笑下,这次他笑深,他笑深时,左脸颊会有个很淡很淡酒窝,显得更稚嫩起来,“谢谢。”
虞潭秋夺门进屋,心里头匹猛虎乱窜,想咬人!
林奇提着伞很乖地去看大夫,虞潭秋这副随时都要发神经模样,他不打算花功夫去特别纠正,估计也无法纠正,虞潭秋变成这样,也还是因为他死,等过几年他过那个槛,虞潭秋慢慢就会好起来。
这也是林奇工作经验。
林奇相貌年轻时显老。
过于凹陷眼睛和层层双眼皮像藏岁月秘密,大约是因为爱而不得暗恋,他总是很忧伤,独来独往,孤独冷清,十七八岁时候就苦大仇深地像个过于老成青年。
真正到青年岁月之后,林奇相貌忽然就定格,年华再次抛弃他,他看上去又比其他人显得年轻,似乎直都是老成青年模样,而且越来越忧伤,像个过于陈旧灵魂悄然躲在不腐躯壳内,唯有他目光带着柔和善意,有时甚至显得有些稚嫩。
就是这样目光打动虞潭秋心,并且长久地让虞潭秋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已经听清楚,”虞潭秋从,bao怒转为冰冷,“你能不能离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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