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锤下满满当当公文——半纸张,半简牍,因为西安侯死活不让造纸匠
高梧桐眼看与他样功劳人,却因为有点学识屡屡升官,自然眼红,希望孩子能赢在起跑线上。
吃人嘴短,褚少孙不好推辞,只能道:“若能多在身毒久居,定常来君家。”
土豪高梧桐十分豪气,要赠个身毒女婢给褚少孙暖床,还安排马车送他回去:“先生尽管来,路费,吃喝,全包!”
……
高梧桐愿景注定要落空,因为褚少孙又待几个月,天气入冬后,杨恽就对他提个让褚少孙心动,无法拒绝请求。
看他样子,是想朝骠骑将军遥遥拱手,可又不知道任跑跑现在去哪,只能随便比,肃然道:
“在中原时,撑船舟人而已。颍川人众地寡,更有列侯豪强大贾兼并,连亩田都不能有,过是首陀罗样日子。到身毒,却坐拥庄园,放颍川,也算个乡豪罢?”
他言语中带着骄傲和满足,敢去西域讨生活,都是在家乡混不下去,又有胆识之辈。在决定去于阗淘玉时,本就做好永不归乡打算,能有今日,田地、奴婢、六个孩子,官府差事,以及这只要肯辛勤劳动就定会有丰硕收成,过去做梦都想不到。
这时候,高梧桐也披露今日请褚少孙来吃饭目。
“想请先生有空时,教孩儿们点《左传》之类,听说这是骠骑将军写?”
“当初被任道远骗来时。”
褚少孙愣愣,确实没听错,杨副校尉说确实是“骗”。
杨恽叹息道:“随其西行初衷,本是将安息、大夏、大秦、月氏、身毒,还有那犁轩,也就是托勒密埃及之史,统统补全。就像外祖父那般,若能绍而明之,小子何敢让焉!”
“月氏、身毒、大夏、安息之史皆备,独缺大秦、犁轩(托勒密埃及)。”
“本来前些年就要随船队西航,去西海另头犁轩看看,岂料任将军耽于杂务与炼丹修仙,政务竟是全推给,被拴在这巴铁城,竟是半步都动不开。”
褚少孙摇头道:“左传乃是古书,骠骑将军写是《春秋左传正义》。”
“多几个字,有甚不同?”高梧桐倒是听愣,有些不好意思:“让先生见笑,少时贫贱,大字不识,如今有宅有田,也立不小功,却因此未能得高职。”
他过去叫高飘儿,来身毒觉得名字土,才请让重取个“梧桐”,物质需求得到满足,该追求精神。
骠骑将军虽然也组织孩童识字,上是大课堂,但也就能让他们习得几百字,会算数,学完《孝经》,懂点大汉、身毒历史地理常识,知道身为天龙人骄傲和天命扩张历史使命,如此而已。
淘玉工们都是苦出身啊,哪有什才学之辈,陆续移民来身毒也不是正经人,教书先生太有限。杨恽倒是教出来几个文官,但立刻就分派各地做县长、县尉去,哪有功夫伺候小屁孩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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