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武帝始通罽宾,自以绝远,汉兵不能至,其王乌头劳数剽杀汉使。乌头劳死,子代立,遣使奉献。汉使关都尉文忠送其使。王复欲害忠,忠觉之,乃与容屈王子阴末赴共合谋,攻罽宾,杀其王,立阴末赴为罽宾王,授印绶。——《汉书西域传》
“罽宾地平,温和,与中原颇似。”
“其地种五谷、葡萄诸果,粪治园田。地下湿,生稻,冬食生菜。其民技巧,雕文刻镂,治宫室,织罽毯,在长安,罽毯贵达百金!又能以棉布刺文绣,有好酒美食。有金、银、铜、锡,以为器物。有钱、文字,出封牛、水牛、象、大狗、沐猴、孔雀、琥珀、璧流离等,身毒诸国中最为富庶!”
“若能攻取罽宾,有大功者为城主,次功者得食邑,再次者赏奴婢田产,皆得娶身毒婆罗门女为妻,子孙富贵长乐。”
淘玉军中,已因杀敌立功而升为屯长张负罪抬起头,满眼都是渴望。
他在大宛得到座葡萄园,却尤不满足,想要尝尝城主滋味。如今张负罪和淘玉工们,好似发现开伯尔山口后,是无数块能卖高价完美玉石,躺着等他们去捡。
当成日常。
任骠骑亦让大军集结,直在他军中作为顾问和希腊翻译狄俄尼索斯猜测,任将军是要演讲。
狄俄尼索斯曾听祖父说过,这也是亚历山大大帝南下路线,而在那场艰难远征后,当士兵不愿继续向前,发动兵变时,亚帝也有过个著名演讲:从他父亲菲利普说起,对士兵们讲述征服世界梦想。
而今日,这位新征服者,大汉副王,又要说些什呢?
还是老套路。
任弘挥手,在淘玉军和心念着抢劫乌孙、康居、月氏人高呼中,对罽宾军队排成人墙开伯尔山口下达进攻命令。
他最后话,被翻译成身毒语,是这样。
“打下北身毒,人人刹帝利!”
……
PS:宣、元时期,罽宾短暂臣服于汉朝,过程也算汉朝版人灭国。
“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者,头县北阙;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匈奴杀汉使者,其国三分,两单于授首!”
任弘指着南方:“今独罽宾未耳!”
死不定是持节正使,可能是士兵、仆从,死因许多。这个句子可以无限延伸:独大夏未耳,独乌戈山离未耳,独奄蔡未耳,独安息未耳,独大秦未耳!
冯野王、王凤、任白等年轻小辈,以及六郡良家子和五陵少年出身军吏们倒是激动不已,但众从淘玉工训练来普通士兵,内心却毫无波动,他们不知道荣誉为何物,只想着发财。
对这些人,任骠骑不能跟他们谈梦想,谈国家,得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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