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别看小月氏现在惨兮兮,支书满口恩义,可湟中胡出名狡猾和摇摆,得提防他们变成中山狼反咬口,妇孺老幼,就作为人质吧。
在任弘看来,真正靠得住,还是今日帮大忙令居人。
于是在派人送小月氏去城东山谷暂时安顿后,任弘在城门前朝溜达
个小豪帅在支书耳边说几句话,支书阴沉着脸颔首,目光看向还没进城任弘。
相比于唉声叹息不知要怎度过这冬天小月氏,任弘身后令居县众人则兴高采烈,虽然今天没打起来,但他们却以八百人吓退四千羌人呢。
支书忽然抽出刀,下捅进那对他耳语小豪帅肚子里,又在惊呼中,当场砍他头,然后膝行来到任弘面前,将血淋淋头颅献上。
任弘在韩敢当等人扈卫中,丝毫不担心安全:“支豪帅,他犯什罪?”
“忘恩之罪。”支书道:“此人居然提议劫持任使君,抢掠令居,小月氏最重恩义,他该死!”
月氏支赤胡儿已散,吾等也掠足够牛羊妇女,答应先零羌事也做到,不宜直接与汉官起冲突,不如撤走。”
眼看羌人陆续撤离,支屈二急:“护羌校尉,不能放他们走!”
赵氏家监赵甲过来讥讽道:“你这湟中胡,要报仇便带着部众追上去啊,还等什?”
支屈二不说话,额头血还在流,任弘示意游熊猫给他包扎下:“穷寇莫追,归师勿掩,小月氏伤亡颇多,且先收拢部众,想要报仇?”
他笑道:“只要汝等愿意,有是机会!”
“汉家常视为贼寇,历任护羌校尉欲使与羌人相斗,紧要时却又不救,今任使君待以恩信,开门内妻子,部族乃得保全,吾等不知何以为报。”
支书用月氏语吆喝着部众,带着这些蓬头垢面难民,朝任弘下拜叩头道:“从今以后,部千余青壮,任凭君侯差遣!”
这意思就是:要管饭。
支书能猜到这位护羌校尉所求,过去三十年间,他们小月氏经常做汉人雇佣兵,如今不过重操旧业。
任弘心中暗喜,多亏煎巩羌抬手,小月氏无法保持中立,他急需第支武装到手,起码不再是空头司令。
……
相比于西岸几乎全灭兄弟部落,因为支书带族人溜得快,损失主要是牛羊牲畜,人却大多都活着,在任弘带着被解救小月氏千余骑回到令居县时,先逃来妇孺和丈夫兄弟儿子见面。
从百年前开始,月氏,不论是大月氏还是小月氏,就失去故乡,成流浪民族,东奔西走,却要被紧紧追杀,要遭到排挤。
大月氏跑得远,已经抵达阿富汗和北印度,翻身做主人。小月氏更惨些,在湟中这苦寒之地,夹在汉羌之间,小心翼翼地度日。
可没牛羊,丢光秋天积蓄粮食,这个漫长冬天要怎熬过去?狩猎绝对填不饱大多数人肚子,等二三月冰消雪融,他们部落恐怕要死三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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