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公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窥九疑,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孔子之遗风,乡射邹、峄;戹困鄱、薛、彭城,过梁、楚以归。”
饭后,他指着舆图上路径,与瑶光计划二人蜜月之行。
“虽然不能如太史公样走遍天下,可关东之地,也该去寻访番,吾等先出函谷关,观洛阳过颍川,由河内,到河间国去待段时日……而后,从济北去瞧瞧那位于临淄附近西安侯国封地,最后,去看看海。”
瑶光睁大眼睛:“海?是和乌孙国热海样湖?”
“不。”任弘轻柔地握住妻子手,他指尖上,昨夜也留下海味道。
翼养在行宫。待张敖手下臣僚谋刺刘邦事发后,赵王及众人被捕,那姬妾也遭牵连入狱。
姬妾兄弟拜托吕后宠臣审食其代为禀明天子,可吕后善嫉,任凭赵姬z.sha,唯独那遗腹子被送到刘邦面前,老刘大概想起自己做过风流事,承认这是自己儿子,后来封为淮南王。
刘长长大后,吕氏已倒台,但审食其尚在,他对报仇念念不忘,在文帝三年入朝时留宿长安,便带着随从直接杀到审食其府上,刘长身体强壮,力能扛鼎,手持铁椎将出门相迎审食其椎给砸死,还斩其首级扬长而去。
这件事轰动天下,但因为审食其是吕氏党余孽,无人同情,而汉文帝也“念兄弟之情”,没有处罚刘长,此事不之。
不过自那以后,对诸侯王列侯之间仇杀便管得极严,到零容忍程度,比如两年后,汉文帝五年,张良儿子,留侯张不疑参与谋杀原楚国旧贵族,便被判不敬罪,削夺留侯国爵,张不疑倾尽家产赎命为守城更夫,留侯家族自此不显。
“是望无垠,碧波汹涌,真正海。”
……
任弘被人称之为“小留侯”,当然不会为时之愤重蹈这覆辙,到那时非但春秋决狱不会帮他,还会给仇视自己霍夫人口实。
他安抚因为不明白汉朝内部规矩,而对帮丈夫复仇跃跃欲试妻子:“可不想让安乐这便宜死去,且先让他提心吊胆几年,这种痛苦,可比瞬间死亡更难熬。”
相比于“复仇”,任弘现在对另件事更感兴趣。
“皇曾孙受身份禁锢,成婚后尚能带着许平君游三辅,去龙门看瀑布,这光禄大夫反正也是个闲差,在乌孙之事上也要避讳插不上话,倒不如带着夫人去关东走走。”
瑶光在长安待大半年,却从未出京兆之外去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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