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信上所说,几乎没句是真话。”右贤王却笑:“王庭汉人谋士们,已为挨句分析,多是不实之言,可惜伊吾王对右谷蠡王成见太深,不愿听吴宗年劝解,酿成今日局面。”
醍醐阿达顿时大喜:“右贤王英明,还来得及,请让回去劝右谷蠡王……”
但右贤王却没搭理他,转身离去,只留下句话:“醍醐阿达,你犯蠢太多次,本该死上十回,但念在你对胡忠诚,只撤去你僮仆都尉职务,回到帐落里,从普通甲骑从头做起吧!”
而等右贤王出营帐后,吴宗年等人已等待外头,紧随其后,吴宗年小心地问道:
“既然事情已经明,大王不欲召回右谷蠡王?”
“事情就是这样。”
醍醐阿达被绳索缚着,头重重叩在地上,前几天冲突中,他是自愿放弃抵抗,与其让事情越来越复杂,还不如让伊吾王将他送到右贤王处,说个明白。
在他面前,是端坐在张虎皮上年轻匈奴贵族,二十出头年纪,头上编发,戴着金色鹿角冠,镶嵌着绿松石与宝石,这是右贤王标志。
右贤王屠耆堂模样,在匈奴人里算是十分英俊,为此没少受贵妇人们喜爱。
他静静听完醍醐阿达禀报后笑道:“按照你说法,右谷蠡王本无背叛之心,完全是因为汉使任弘封信,让伊吾王、蒲阴王对其产生怀疑?”
本欲杀泄愤,但仔细想想,还是让人将他们带到跟前。
两名龟兹人,共给右谷蠡王带来任弘三句话。
“汉使问,右谷蠡王是否众叛亲离,走投无路?”
右谷蠡王脸颊微微抽搐,废话,他能有今日下场,还不是被姓任所害!
“若是,任谒者愿意为右谷蠡王,提供条绕开右贤王,回到右谷蠡王庭召集旧部活路!”
右贤王却满脸无所谓:“右谷蠡王?就随他去吧!”
“他去降乌孙也好,降大汉也好,不过才区区千余部众。这点损失,与为右部割去颗毒瘤,为大单于除去个心
“正是如此!”
“可这与伊吾王、蒲阴王上报全然相反啊。”
右贤王拿出那封汉使所写帛书,在吸纳许多降胡汉人加入王庭后,他已经初通汉字:“这上面说,日逐王与右谷蠡王欲投降汉人,汉天子甚至已经许给右谷蠡王个‘西单于’名号。”
醍醐阿达连连稽首:“绝无此事!右谷蠡王是时糊涂,而日逐王,更是对大单于和右贤王十分忠诚,他所做切,都是为维护右地在西域统治。”
“若要怪,就怪阿达,皆是因为愚蠢,皆是因为那夜受惊奔逃,才让伊吾王产生误会,让汉使有机可乘,请右贤王杀!”
听到这,右谷蠡王微微愣。
“任谒者最后句话是,若右谷蠡王愿意谈,大门随时敞开。”
“但会面地点,得由他来定!”
……
五月十六日,巍峨库鲁克塔格山南麓靠西,山国附近巨大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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