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听到他肚子里发出巨响,他们冷笑道:“吴副使,盗泉水你喝,这嗟来食,吃还不是不吃?”
香喷喷烤羊肉被举到面前,色泽是那金黄,刚刚烤制后散发着热气。
“这是右贤王赏赐,宰最好羊,放在火上慢慢烤制。这样好肉,即使是百骑长们,也不是天天都能吃到。但右贤王爱才,听说你饿晕过去,便让吾等带点来。”
吴宗年眼睛里只剩下那根羊腿,出于本能伸过手去想抓,但是他们却收回食物。
“降,还是不降?”
吴宗年想起,在朝中时,光禄大夫常惠对他们讲过苏武在匈奴经历,同样被置身大窖,卧着嚼雪,同毡毛起吞下充饥,几日不死,这才活下来。
可周围除土还是土,外头是艳阳天,哪来雪。
右贤王显然不希望吴宗年渴死饿死,两天后,给他送来吃喝。
“只要降于右贤王,你便能出去。”
吴宗年依然很硬气:“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志士不饮盗泉之水!”
,而贪生才是生命常态。
切都因为心里还存着侥幸:“或许以后有机会像博望侯、苏子卿那般,重返大汉。”
可事情没有他想象简单。
当吴宗年被押到位于巴里坤大草原右贤王庭后,匈奴单于亲弟弟,右贤王屠耆堂倒是对这位汉使挺有兴趣,问他降不降?
吴宗年当时义正辞严:“孔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不降!”
吴宗年心里想起许多年前,自己在家乡说过豪言。
又想起博望侯和苏武节气,想起身在长安妻儿,无数个声音在劝阻他!
宁死不降!
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手和嘴。
“降……”
他靠尿撑几天,到最后啥都撒不出来,而饥饿感更是搜肠刮肚。在不知日月大窖中,吴宗年饿到两眼发黑,渴到晕厥,最后甚至绿着眼睛,看向节杖末端,楼兰王干涸血迹尤在。
他已经到忍不住伸出干巴巴舌头,去舔舐那些血迹,将节杖上牦牛尾往嘴里塞程度。
胃饿得发疼,流血,最后失去知觉,他心已经回到长安,身体却佝偻地蜷缩在这戎狄胡尘中。
恍惚间,吴宗年梦见大汉天兵杀到右贤王庭,横扫匈奴,然后是傅介子和奚充国等人撬开地窖大门,救自己,赞许他坚守和英勇,又递来甘甜水。
可当吴宗年睁开眼,水已喝完大半,才发现自己面前,是右贤王派来劝降汉人。
“你不怕死?”
当然怕,但吴宗年还是坚持道:“臣事君,犹子事父也。子为父死,无所恨!”
然后吴宗年便骂起匈奴人来,他没有自尽勇气,若是匈奴人能刀杀自己,倒也是好事。
可右贤王听王庭中早年来降汉人转译后,倒也不怒,反而哈哈大笑:“好,那你就做个饿死士吧。”
于是吴宗年被关进个空荡荡大地窖里,没有饭吃,也没有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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