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饭很难吃,而且也不好携带,在远处,股股炊烟正在冒起,那是七八个馕坑在烧火。郑吉打算将所有麦面都烤制成最简单馕,作为汉军干粮。
宋力田庆幸地说道:“幸好任君走前,让吾等多打些石磨,多造些馕坑,否则还真赶不及。”
“是啊,鄯善屯田能有今日成果,多亏任君打下根基,算起来,这五百亩地,最后大概能收到千石脱壳麦。”郑吉又灌口水,准备回到田地里
唉,还是吃身材娇小亏。
郑吉有些不好意思,揉着鼻子道:“在会稽时下水田里割过稻子,差不多,差不多。”
昨日,赵汉儿、卢九舌等人护送着乌孙王子刘万年,经过二十多天跋涉,终于抵达鄯善。
二人将西域北道战事告知他们,并转达任弘请求:
“玉门汉军五月中方能抵达楼兰,还望鄯善提前运送粮秣至楼兰城等待。”
元凤五年(公元前76年),夏历四月中,鄯善日头天比天辣。
数不清鲜花在田埂边怒放,而双双汉军屯田士脚却无情踩过它们,往来于田间。别说赏花,大伙忙得连坐下休憩时间都没有。
奉命在鄯善国扦泥城屯田五十多名士卒,正在打场艰难战斗。
远远望去,经过冬雪掩埋,春阳照耀,任弘走前种下冬小麦已经成熟。麦浪像金黄地毯,铺在平坦肥沃土地上,阵风吹过,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泛着麦子清香。
二十多名晒得黝黑屯田士,都手持铁镰弯着腰,把麦搂在腿上,只听到割断麦秆“沙沙”声。割完捆后扎好,扔到田埂上,立刻就有人扛上板车,拖到打谷场,亦有十余人在那,围着打谷木桶,挥动麦捆拍打,“乒乓乓乓”声音不绝于耳。
北道近千汉军被匈奴、龟兹围攻,大家都知道事情严重性。按理说西域屯田卒,都要听校尉赖丹指挥,但赖丹这厮自己被困在轮台,音讯不通,各处在玉门关傅介子遣使到来前,便只能便宜行事。
幸好有任弘第时间将事情通知鄯善,让他们做好准备。
于是,屯田士们就必须尽快将地里丰收麦子割完。但即便他们用是铁镰,割起麦茬来依然不算快,这活计是很累人,天下来,腰都快断。
要把麦子变成食物,工序还多着呢,郑吉坐下喝水时,询问起宋力田坞院那边情况。
“鄯善王送来十多头驴,正在日夜拉磨,给麦子脱壳,再磨成面。”
宋力田背着手,绕过打谷众人,来到个正弯腰割麦小矮个子身后。
却见此人,双腿稳稳站在田中,手里镰刀割起粟来飞快,且十分投入,若非宋力田大声呼喊,根本不会抬起头来。
“郑君,你虽是南人,割麦手艺却不错啊。”
郑吉转过身来,他头发上沾满麦芒,皮肤比去年黑几成,汗水从额头流下,留下斑驳盐斑。
见是宋力田,郑吉正要回答,却被麦穗挠到鼻子,猛地打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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