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间,任弘只看到太阳已经快落山,在余晖下,遮挡视线层云尽散,展现在任弘眼中,是绝美风景。
茂密针叶森林向下延伸,碧蓝雪水湖泊烟波浩渺,九转弯曲河流从雪山泻而出,碧绿大平原芳草萋
瑶光咬着牙,将他手搭在肩上,承担重量:“至于你,已是同谋,自然要同,将这道隘口踩在脚下!”
任弘嘴唇乌青,高反加上严寒,已连句感谢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身后又传来股力量,回头看,竟是萝卜脑袋在顶着任弘。
尽管任弘将白狮皮紧紧裹在它身上,但依然寒冷,萝卜虽然有乌孙西极马血统,却从未来过高原,也不太适应。
但它还是忠诚地追随着主人,迈着四蹄,点点推攮着任弘,它有时也会滑到,四足跪在地上,但仍旧艰难站起。
没错,这是根假节杖,但任弘心中,却充沛着股真正节气!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时穷节乃见,垂丹青!”
任弘将节杖重重插在地上,逼着自己挪动身体:“不是个人在战斗!”
如此想着,在下阵寒风吹来时,他却差点个踉跄倒下,头,疼得快要炸开,好像就此倒下,再不用起来。
疑,然后压制心中调头冲动,踏出下步!
虽然不是军队,不带刀剑,但每步,皆是开拓,为大汉展现个崭新世界!
恍惚间任弘似乎能看到,张骞身影,就走在前方雪地里,和他样,步履蹒跚。
“追上他。”
心里有个声音在对任弘说。
左右是天山巍峨高峰,雪莲峰三座姊妹,风吹动冰山上积雪,好似她们白色霓裳羽衣。
三姊妹默默低头,看着这两人马齐心协力,顶着酷寒风霜,缓缓向上攀爬。
从她们裙摆,走到足畔空隙里,最后擦肩而过。
这是古素尔岭最高处,不足百米宽度,当被冰雪覆盖地面和如同刀刃峭壁甩在身后时,证明他们已经成功翻越这道天险。
这真是任弘两辈子加起来,翻过最艰难山,高反症状依然没有好转,他更晕,眼皮打架,直犯恶心,只想要好好闭上眼。
个温暖身体扛住他,搀住任弘摇摇欲坠身体,扶着他艰难往上。
是刘瑶光,她直在后紧紧跟着,望着任弘这倔强身影,为何竟如此想哭?
这个更似文吏而非武士,马骑得也不太好汉家儿郎,竟然如此不顾性命,只为他心里信念。
瞬间,瑶光似乎明白当年母亲心情。
“任君……护卫会照顾韩敢当,让他们稍后再赶上。”
抬脚,迈步,手攀着如同刀刃岩壁,拖着笨重身体向上,向前。
步步,踩着前人脚印。
步步,与他身形重合。
步步,最后超越他!
“博望侯,江山代有才人出,这小后生,没给你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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