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出口,瑶光却自己哈哈笑起来。
“果然,冯夫人教法子没错,说出来,就畅快!”
言罢将任弘手里酒壶夺过去,黑暗中任弘只能听到吨吨吨声音,这酒量真让人汗颜。
喝完擦嘴,瑶光却又任弘长拜作揖:“解忧公主之女,有债必还,有错必偿!往后,只要任君有命,只要是瑶光做得到,定当万死不辞!”
任弘毕竟披着重甲累天,随着夜渐深,寒意和睡意起袭来,这天晚上和瑶光又断断续续聊什,他都不记得。
“坚持拜访龟兹,是因为昆弥将此事交给,若是过而不访,乌孙国内左夫人匈奴公主,以及乌就屠那胡儿,恐怕又要以此为由,在乌孙国内对母亲横加指责。”
“这点,瑶光不认为自己错,宁可去死,也不愿让母亲难堪。”
“错是,太过自负,自以为身本领,区区龟兹王宫,进得去,亦出得来,却没考虑,这样会连累旁人。”
她转过身,看向几乎人人带伤乌孙使团,乌布中箭,却声不吭,阿雅仍在昏迷,虽然任弘给她用汉使团带中原疮药,但能否挺到明天还犹未可知。
“瑶光并无任君智慧,只有弓和剑,先前是他们护,接下来,在去到轮台前,就由护着他们!”
罪孽,能在大汉抬起头,堂堂正正!”
“明白。”
任弘又喝口酒:“不瞒公主,祖父,乃是巫蛊罪臣,殃及三代流放敦煌。若非这禁锢逼着,也大可不必跑到西域,四处犯险。”
但年下来,他却有些爱上这片土地。
瑶光看着任弘,他没那黑,这近距离还是看得清轮廓。
只知道自己在眼皮打架时,仍迷迷糊糊中想着:“抵达轮台,就真能脱险?”
任
说到这,她看向任弘:“而任君给提醒,汉使团救吾弟,还拼死掩护乌孙众人守着门,死伤众多,瑶光,欠任君和汉使团个人情!”
“公主,其实……”
任弘正要说,他先前对瑶光也有所隐瞒,因为顾虑乌孙与龟兹关系,没将赖丹与龟兹纠葛讲明白。在史伯刀提供情报前,他也没料到龟兹会这彻底地倒向匈奴,做出劫杀两国使节事来。
先前大家只认识天,怎可能毫无间隙?该说不该说都统统分享。
但经过场血战下来,在这场旅途中,乌孙人确实是能够信赖盟友,只有坦诚相见,才能化解危局。
“不想任君竟也有这经历,是啊,祖先犯不可弥补错,就要由后人偿还,看上去合情合理,只是……”
“凭什!?”
“凭什母亲要为她出生前二十余年发生事,承担恶果?”
她忽然愤怒起来:“唾弃刘戊,嫌恶那样祖先,所以早早就发过誓,自己犯错,就得自己弥补!”
在任弘看不到地方,瑶光手臂上,共划三道小疤,每道,都代表着个她要记住错误,如今又添道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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