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水流相反,寒风不断从外面往里涌,靠近隘口路面上,亦有十多个倒霉尉犁人被射死,这是听闻汉军来袭后,匆匆赶来支援,却被奚充国堵住,过不铁门。
傅介子往来西域多年,自然清楚这边地理,指点着道:
“进铁门,有数十里峡谷深涧,里面便是尉犁、焉耆、危须三国所在盆地,与近海(博斯腾湖)同被群山环绕,而日逐王庭,更在焉耆之北。”
傅介子打个比方:“便如同四只硕鼠挤在穴里,洞穴只有三个洞口通向外面。”
“洞在西北,沿着开都水,通往日逐王部夏秋牧场大草原(巴音布鲁克),但之后便是死路,与乌孙之间隔着天山。”
话音刚落,渠犁城门便轰然打开。
赖丹轻骑而出,意气风发:
“天佑大汉,渠犁,降!”
……
“渠犁城中有户百三十,口千四百八十,胜兵百五十人,义阳侯,渠犁城主愿意让出他院子给义阳侯居住,是否要……”
虽熟悉西域情形,但毕竟是胡国王子,宜为副,而不宜为正。此外,对昔日属国人质凌驾到自己头上,龟兹国是否会有想法?”
“收起你想法。”
傅介子摇头:“以赖丹为使者校尉屯田西域,这是朝中选择,你可知,朝堂上为今年是否要重返渠犁,吵多少次架?”
“赖丹是助说服大将军派兵重回渠犁功臣,朝中许多人相信,他就是西域金日磾!朝议已决,哪怕觉得不妥,留在西域吏士,听命便是。”
“诺。”
“洞在东,要走上千里,翻山越岭,方能抵达车师国(
傅介子却打断赖丹话:“不必,城中之事交给使者校尉,任弘,汝等随去铁门看看。”
言罢带着任弘等行人,轻骑向北疾驰,越过因天气寒冷而有点硬撂荒田地,沿着孔雀河走十余里后,抵达道狭窄山隘,奚充国与数百汉卒便持弓弩守在两侧。
“这就是铁门天险。”
任弘抬头,能看到北方霍拉山皑皑雪峰,向东亦有火红色库鲁克山。两道山系在渠犁城以北汇合,只留下道狭窄隘口,山石黝黑如铁,故名铁门。
他朝里看去,却见幽深峡谷是如此之深,孔雀河水由博斯腾淖尔滋出后西流,入峡口转西南流,两岸岩石壁立,中显通衙,河水流贯其间,清波荡漾。时值寒冬,草木枯萎,片寂寥。
任弘心里却嘀咕,反正干完这趟就要走,傅介子总不能又不带自己吧。
时间分秒过去,眼下已是十月上旬,天气十分寒冷,野外万物寂寥,只见枯黄草和叶子落得光溜溜森林,看着阴沉沉天空,就算下起雪来任弘也不觉得奇怪。
冷风吹来,士卒们在城外待久,都有点哆嗦。
穿身厚铁甲韩敢当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大概是铁甲里穿衣裳少,扭脖子半天后抱怨道:
“任君,那使者校尉赖丹已经进去刻,还没音讯,莫不是遭尉犁人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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