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孙?”
“也不是。”
陈彭祖压低声音:“谁都没想到,才三十年功夫,索氏便硬生生靠着早婚,熬过三代禁锢……这索平,正是索抚玄孙!”
你以为自己足够优秀,就能让别人忘记你来自何处?任弘知道,是自己天真。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诚哉斯言!
任弘看向远处索平,他彬彬有礼,言常引《春秋》《诗》,有豪族子弟气质,不由说道:
“同是罪吏子弟,为何功曹对就压,却让索平做左史?罪官子孙禁锢三代,对索抚子孙不管用?”
陈彭祖嘿然:“索氏不样,他们想出个法子,让人无话可说办法,破开这道禁锢。”
有据,让人无话可说。
甚至不知内情时,还会感恩戴德。
撞上案子非任弘所愿,破虏燧事不查明白,说不定哪天自己就稀里糊涂死。
但任弘从来没寄希望于积功迁官,他还是将目标,放在与傅介子约定上。
因为任弘清楚,汉匈未来十年主战场,不在河西,而在西域,西域是风口,是未来,那儿有更大功劳在等着自己,他只求在破虏燧安稳过完秋冬,别被人斩头而去。
“什办法?”
陈彭祖笑道:“你猜猜看,这索平是索抚什人?”
汉武帝时太中大夫索抚流放到敦煌来,距今不过三十余年,据说索抚几年前才死去,寿七十有余。
于是任弘猜测道:“孙?”
陈彭祖摇摇头:“不是。”
可再度被打压,却让任弘感到阵恶心。
赵胡儿说他受限于身世,屡屡被夺功,任弘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看似比燧卒们站得高,但只有自己才明白,抬头,就能触到那面无形墙……
在悬泉置时,督邮不肯担风险举荐他。
他在这起案件里,已经表现得很优秀,但中部都尉也只是夸嘴,并未极力推举任弘,功曹更是在论功时悄悄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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