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介子看着任弘:“所以在你看来,使命未完成,回朝后恐将受责,是不是应该同吴宗年样,心中惊慌?”
“而又遇到你献烤馕,可以作为功劳补过,则犹如绝渡逢舟,应该大喜过望才对?”
方才在堂上,副使吴宗年听任弘陈述后,确很是惊喜,好似抓住根救命稻草。
但傅介子这厮,
任弘却振振有词:“听过往官吏说,当年,孝武皇帝第次伐宛失败,又亡浞野侯赵破奴之兵二万人于匈奴。公卿及朝议都希望,能暂停攻大宛,专力对付匈奴。”
“但孝武皇帝却力排众议,认为只有先夺取西域,才能彻底断匈奴右臂,最终实现灭胡之业。若是连大宛都收复不,则西域诸邦及乌孙、康居之属都会轻视大汉,归附匈奴!”
“果然,自贰师将军伐大宛,引天马归汉后,西域多遣使来贡献,再也不敢对汉不敬。只是后来朝廷罢轮台屯田,使者渐稀,经营西域事业,才功亏篑。”
“如今朝廷时隔十年,再度让傅公率众出使大宛,迎天马,以为,这是将承绪孝武皇帝之策讯号,这岂不是意味着,大汉,要重新经营西域!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任弘啊任弘,你果然十分敏锐。”
国开拓付出生命,却无人记得其名字,家人也远在千里之外,血食难继。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汉朝能够掀翻压在身上匈奴,举崛起为老大帝国,靠不止是汉武帝雄才大略,也不止是卫霍将兵之道,更有这千千万万个汉兵前赴后继……
听苏延年说起任弘豪言时,傅介子只是笑,得任弘献上烤馕,说其妙处时,傅介子也只是微微颔首。
可这次,面对这日积月累小石堆,傅介子竟有些动容,长叹道:
傅介子承认这点,不知是不是任弘祭祀战死袍泽举动打动他,接下来话,不再拐弯抹角,而变得开门见山:
“既然如此,你也已打听到,使团奉命去大宛迎回天马,半道就死吧!”
“下吏确已听闻。”
傅介子苦笑道:“当年在贰师泉边,第时间能饮水,不是吾等这群饥渴兵卒,而是来自大宛天马。当时贰师驭下失当,不少官吏贪污,在他们看来,普通士卒死几百上千无所谓,但大宛天马,却匹都少不得!”
“可这次,作为正使,却是连匹活着天马,都没带回来啊。”
“你年纪虽轻,却是有心。”
沉吟片刻后,却忽然问任弘道:“任弘,你方才在堂上,口口声声说,大汉即将重返西域,是谁告诉你?”
任弘笑道:“是傅公告诉啊。”
傅介子怫然不悦:“胡言乱语!”
也就傅介子出发前与大将军霍光密谈过,清楚帝国未来计划。般边将军吏,如苏延年、陈彭祖等人是不知情,任弘区区置所小吏,更何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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