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要沸腾大鼎,总算冷却些。
但汉朝从穷兵黩武走向另个极端,汉朝在西域驻军田卒统统撤回,放弃经营西域,给匈奴人重返那里机会。
“这十年来,汉兵再也没有西出玉门。”
身为军人,苏延年对此愤愤不平:
“反倒是匈奴人,驰骋于西域。吾等时常去玉门关,听那候官说,从楼兰到大宛,单于使者威风无比,每至国,城邦君王无不卑躬屈膝,他们甚至还指使诸国劫杀汉使,让大汉蒙羞!”
他将酒盏重重放,咬牙道:
“而是匈奴!”
……
“自从孝武皇帝罢轮台屯田,已过去十年!”
汉武帝时,汉军经常在西域用兵,自敦煌西至罗布泊,往往起亭,而轮台、渠犁皆有田卒数百人。
博望侯张骞是汉中郡人,傅介子是北地郡人,气候与西域决然不同。他们都能去得流沙大漠,身为边塞子弟,若真轮到为国先驱,任弘岂敢后于他人?”
陈彭祖皱眉:“就算过白龙堆,还有西域三十六国,各自言语都与中原不同,般人去,便是张口结舌,连顿吃食都要不到!你怎办?”
任弘却笑道:“其实,会说点西域胡语。”
这下轮到陈彭祖吃惊:“那拗口胡语,非得是典属国译者才会,你竟也会?”
任弘解释道:“夏天时,有位西域胡商因故在悬泉置滞留两月,便请他教会楼兰话,虽不甚精通,但与之日常往来,足够用……”
“就所知,三年内,就有三起!”
陈彭祖接过话,形容起遭西域城邦截杀汉使频繁来。
“若非如此,傅公在楼兰怒斥其王,在龟兹斩杀匈奴使节事,也不会如此提气,眼下从玉门到敦煌,都在传颂傅公此举!”
“持节使者尚且如此多难,更何况普通行人商贾?更不安全。”
言罢,陈彭祖瞪着任弘道:“孺子,这下你还敢说去异域
苏延年便是曾在轮台屯过田老兵,说起这段往事来,感慨良多。
任弘知道,汉武帝晚年,关东民怨沸腾,但老皇帝就是行素,心想着在有生之年,灭亡匈奴。
匈奴作为百蛮大国,东西万里,不是两场战争就能消灭,更何况汉武帝用错将,对匈奴战争屡战屡败,丧师十数万,差点将卫、霍早年胜利全输回去。
战争不顺,汉武帝性情也越来越,bao戾,总怀疑有人要下蛊诅咒他,连杀三个丞相,两个亲女儿也下狱处死,天下人人自危。
直到酿成巫蛊之祸后,这位汉武大帝才清醒点,在其晚年下轮台诏,与民休憩,暂停域外扩张……
这半年光阴,他可没有虚度。
陈彭祖其实也只对西域道听途说,眼看没能难倒任弘,时有些尴尬,只好向苏延年求助:
“苏兄,你当年去过轮台屯戍,你来说说看!”
“要说……”
苏延年喝口酒,补充道:“其实眼下西域最麻烦,还不是风沙,也不是三十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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