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进来吧。”经鸿让开
步。
而后经鸿坐在铺位上——其实就是张垫子、床被褥，周昶再次没个正形地坐在
经鸿前面蒙古风格
地毯上，只膝盖竖着只膝盖倒着，手撑着身后地，另手搭在竖起来那只膝盖上。
“聊什
？”经鸿道，“说说老周总吧，最近两年干什呢？”
“他？给
张罗相亲。”周昶回答。
“哦？”经鸿问，“相都是些什人？”
两人聊大约个小时。沙漠夜晚实在太凉，尤其湖边，于是周昶先站起来，又拉着经鸿也站起来，送经鸿先回帐篷。
回帐篷后经鸿觉得挺没意思，觉得这个大好夜晚浪费有点可惜，正犹豫着要干什时，手机响。
经鸿看，竟是周昶。
经鸿接起来，挑出个懒散调子：“嗯？”
周昶问：“经总现在有时间？”
用当时‘价格双轨制’倒腾东西卖回南京，靠着资源卖给厂子，把家人家具等等全部都置办好。后来严打投机倒把，老太太还吓得不行。”
周昶看着他：“……嗯。”
“后来92年吧，还想着挣钱，去卖‘安利’，什牙刷牙膏——那个年代，当官儿不贪不腐，其实没什钱。90年代末退休还要做买卖呢，直到老经总发达。”
“是厉害。”周昶说，“但小经总，经天平他们家拿已经够多，老太太不也只想挣点儿钱？也没想给子女们人发个CEO吧？你够份儿。你身上是泛海集团十几万人子女。”
经鸿深深看周昶眼：“……嗯。”
“什都有。”周昶道，“学艺术最多，钢琴家、舞蹈家，什。”
边说着，周昶边又换
经鸿说：“……”
他刚说出个字来，周昶就打断他：“开门。在外面。”
“……”经鸿站起来，将帐篷门打开，果然看见周昶拿着手机附在耳边，站在外面。
经鸿问：“怎来？”
“无聊。”周昶道，“跟小经总再聊会儿。”
再次，经鸿知道，只有与周昶聊天时，他们是完全平等。
如此清晰满天星斗，要压下来般，在城市里几不可见。
两人聊很久很久。
经鸿甚至讲到奶奶些糗事：“因为老太太忒厉害，退休之后每回参加老干部旅游活动都必定跟什人吵吵起来，要是跟酒店、要是跟餐厅、要是跟景区，后来吧，老干部局每次都打电话给经语她爸，求叔叔陪在边。局长亲自打电话去，说老太太忒厉害，不行，先说给经语她爸家属价，又说给老干部价，最后说免费，按工作人员走，只求他去。经语她爸还真能劝得住那倔老太太，于是每回走时候老干部局都拉着他手，求他下次还去，老太太呢根本不懂，逢人就讲‘儿子特招人喜欢，老干部局每次都打他手机、给他免费。’所有人都知道是怎回事儿，就她个人不知道。”
周昶喉间又溢出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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